陈庆微微颔首。
如果不是因为牵涉到钱款尚未结清,恐怕真让陶淳、蒙毅等人得逞了。
他们严密封锁消息,根本没打算让我出场。
唉……
蒙毅好歹活成了老登,才被爆了金币。
想不到他仅仅是个中登而己,昔日的同僚就迫不及待想爆他的金币了。
可真有你们的!
——
第二日清晨。
嬴诗曼早早就起来梳洗打扮,并且连番催促陈庆起床准备,不要耽误了入宫的时辰。
之所以秦国上下如此重视,一来是安息使节不远万里而来,故此招待殷勤。
二来嘛……
大概是秦忠君为了夸耀功劳,对安息国大肆吹嘘。
此时安息王有个很唬人的名头——万王之王。
再加上安息国正处于上升期,与塞琉古的纷争中多次占得上风,成为当之无愧的一方霸主。
陶淳跟着添油加醋,把安息国描述成了稍逊大秦一筹的域外强邦。
扶苏自然格外重视,破例与朝臣一起接见这位远道而来的使节。
“夫君,你快来换上朝服。”
嬴诗曼打扮妥当,一看陈庆懒懒散散地穿着里衣到处溜达,赶忙拦住了他。
“换什么朝服啊。”
“为夫又无一官半职在身,再穿过去的官服,万一蒙毅老登弹劾我僭越怎么办?”
陈庆挡开了她的手臂。
嬴诗曼冷声道:“你别管他,我让你穿你就穿。”
陈庆坚决推辞:“为夫穿常服就好,省得给你皇兄添麻烦。”
“况且咱们只是陪坐而己,喝几杯酒、摆个笑脸就回来。”
“为夫昨日的猎获还没清洗呢,不早早处置岂不暴殄天物。”
嬴诗曼劝了几次,实在拿他没办法,只能给他换了一身华丽的衣袍,然后匆匆忙忙出门。
咸阳宫内,侍女仆婢己经完成了洒扫装点。
文武百官三三两两的聚集在一起,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
陶淳的嗓门格外洪亮,绘声绘色地与同僚讲述安息国的风土人情,好似他亲自去周游了一番。
“陈庆来了。”
陶淳正讲到兴致高昂之处,一声突如其来的呼喊,让所有人齐刷刷转过头去。
嬴诗曼身着盛装,笑容温婉地和每一个人打招呼。
陈庆则负着手,一副魂游物外的样子,好像对什么都不感兴趣。
“嗤。”
陶淳不屑地撇撇嘴,转头向蒙毅的方向望去。
结果蒙公与宁腾低语几句,驻足原地并没有上前的打算。
陶淳犹豫片刻后,主动朝陈庆走去。
安息万里来朝的功劳只可能属于一个人,你趁早回家歇着吧!
“帝婿!”
他作出惶急的样子,上下打量一番后:“您怎么这样来了?”
陈庆低头看了一眼:“陈某怎么来了?”
陶淳捶胸顿足:“安息使节顷刻便至,您好歹换身体面的衣冠啊!”
“我等哪个不是……”
陈庆闪电般出手,一把薅住了他的领子:“陶尚书你再仔细瞧瞧。”
“我一身上下皆出自宫廷御赐之物,你竟然还嫌它不体面?”
“凭刚才几句亵渎之语,治你个藐视君上不为过吧?”
嬴诗曼大惊失色,赶忙按着他的胳膊:“你快放开陶尚书。”
陈庆这才悻悻地松手,又鄙夷地讥嘲道:“我夫人是公主啊,御赐之物家里堆得到处都是。”
“陈某虽然无官无爵,但日常用度可比你高到不知哪里去了。”
“陶尚书,你说气人不?”
陶淳脸色涨得像是猪肝一样,瞪着眼睛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安息使节来了。”
嬴诗曼提醒了一句,扯着陈庆的胳膊走开几步。
“哼!”
陶淳大为火光,重重地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呦呵,脾气还不小。”
陈庆的眼中充满蔑视。
为什么你能如此理首气壮的霸占了我的功劳,还在我面前耀武扬威呢?
哦,你以为我失势了、落魄了,可以骑在我头上拉屎撒尿了是吧?
别着急,陶家不是什么名门大族,耗费不了多少弹药。
他举起右手,眯起眼睛朝着陶淳背后‘砰’的放了一枪。
赢诗曼心惊肉跳,赶忙劝道:“与那般无耻小人计较什么,你暂且忍耐,我让皇兄处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