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夜里,刘寡妇早早上床睡了,因为不敢呆得太晚,不然的话,怕万一自己的丈夫来找自己,那怕纯粹只与自己说说话,亦是不好的。自己平生所作所为,仔细思之,皆非人所为,此时丈夫一旦找上屋门,将何以见之,届时还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虽然是睡在床上,刘寡妇亦不关屋门,对荒村所有的壮士,那怕是脸上长了一块疤,亦是持欢迎态度,为了方便来人之进屋,这便每天都不关门。这样做,与其说是刘寡妇不是个好人,不如说是为了报复自己丈夫生前对自己的种种虐待,况且有人陪自己,纵使丈夫来家里打人了,亦是不惧。
可是在这天夜里,一位刘寡妇非常讨厌的人来到了自己的屋子里了,此人之长相,那是天底下最不干净的人,浑身颇为肮脏,几十年不洗澡,渐渐地,把整个荒村都弄臭了。此人不是别个,正是冯大爷,虽然是牛高马大,却不聪明,数数亦是数不通,去吕镇赶集,这算账之事,往往要出错,因此之故,人们纷纷要拿他取笑。
这天,刘寡妇亦如往常一样,睡觉不关门,因为自己不敢关门,不然的话,关上屋门,这黑灯瞎火的,很是碜人不是,可不敢关门了。而冯大爷这天,因为长久之没有女人,真是想女人想疯了,可是又不敢去吕镇找那些青楼女子,身上拿不出钱来,人家看不上,因此之故,只能是趁着夜色之黑,悄悄地摸进了刘寡妇的屋子,不然的话,他难道还敢去好花的家里,不怕法术祸害了他?
就在这天夜里,冯大爷把这刘寡妇强暴了。刘寡妇看到这冯大爷来了,这便迅速关上了屋门,早知道这人如此无耻,纵使自己不与之说话了,甚至是几天不与之在一起了,而此人倒好,在这黑夜时分,竟然不请自来,厚颜无耻地摸进了自己的屋子,强行把自己生米做成了熟饭。
刘寡妇自从被这冯大爷强暴了之后,天天亦是没有什么心情去大山上干活,不是呆在自己的家里唱着山歌,这便是偷偷地跑到了小河边,呆呆在看着这河水东流,这一呆就是一整个下午,甚至要呆到天黑了,看不见路面了,这才回到了自己的家里。出了这样的事情,刘寡妇自是不敢声张,不然的话,荒村所有的人都知道了此人,那么自己活在世上还有何意思呢?
刘寡妇素来是个坚强的人,碰到此事之后,一时并不说出去,可是对于这冯大爷,亦是恨得牙痒痒,却又根本就没有任何办法对付之,不然的话,这就不是刘寡妇了。刘寡妇这便天天坐在小河边哭,因为自己心里的痛苦,说出来,那是直可以吓死人的,憋在心里的话,又实在是受不了,这便只能是哭了,不然的话,她还能怎样?
这天,刘寡妇想到了一个恶毒的办法,趁着天黑无人,这便悄悄地下了小河,去河边烧纸钱去了,此去之真正目的尚且不是为了给自己的祖先烧些钱花,而是对付冯大爷,夜半时分,这便呆在这小河边,诅咒这冯大爷,要他不得好死。刘寡妇能做的,亦不过如此而已。
在诅咒这天,刘寡妇独自呆在这小河边,一时不见一人,只有自己之存在,这便边烧纸钱边开始诅咒,想让这冯大爷早早地死去了,不然的话,自己何以能出这一口恶气。河边此时,因为无人,虽然是四月春天,百花盛开,甚是芬芳宜人,本来应该开心才是,可是刘寡妇有心思的人,如何高兴得起来呢?【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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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
【说】
夜已是非常深沉了,刘寡妇呆在小河边,断不想回去,不然的话,面对这死一样沉寂的一切,心里断不是个事。就这么呆在小河边吧,尚且可以诅咒一翻冯大爷,又可以想想自己的死鬼丈夫,只是丈夫已然不在了,不然的话,将此事告诉了自己的丈夫,那么这冯大爷自然是吃不了兜着走。
正在烧纸之时,刘寡妇似乎看见自己的丈夫站在自己的面前,不过是背对着自己,至于到底要去哪里,这又不得而知了。看到自己的丈夫来了,刘寡妇这便扑上前去,想把这事情之经过悉数告诉他,要丈夫为自己做主,可不能就这么便宜了这冯大爷,自己此时对这冯大爷真的是恨死了,只恨自己没有本事,不然的话,此时真的要手刃了他!
可是在这个艰难的时刻,自己的丈夫到底还是来了,可能是见自己为了难,这便想来帮帮自己,为自己排忧解难,甚至可以为了自己而去杀了这冯大爷。可是,在这么漆黑的夜里,看见了自己的丈夫,这无论如何是有些害怕了,这便想找个人来为自己做伴,不然的话,这纸再要烧下去,此直是不可能的了。
“你去死了吧。”丈夫此时转过身来了,看了看这刘寡妇,这么吼了一声,“既然已经是败坏了名节,如此活在世上,有何意义呢?”
丈夫边说这话,这便扑过来了,可是扑到了刘寡妇面前之时,这便睁开了眼睛,原来不过是做了个梦,什么也没有,在这小河边,只有自己坐在一块石头上,烧着纸钱。纸钱此时已然是灭去了,余灰随风而去,渐渐不知逝于什么地方,只留下自己独自呆在此地,面对这旷野之无情的风的吹拂,心绪苍凉,有如世界末日之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