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权臣 第二百六十八章 最后的邀战(1/2)

“帝心如渊,帝心如渊啊!原本以为十几年的君臣相得,可以让陛下手下留情,但没想到依旧是如此决绝,伴君如伴虎,果然没错。”

“不可一世的秦家,在朝堂只手遮天的秦相,居然就这么倒了,老夫到现在都还有些不敢相信。”

“相权终究只是皇权身上的附庸,就如前朝的宦官乱政一般,一纸诏书便可令其倾覆,要想成事,还得有兵马才行啊!”

“陛下的圣旨之中虽然没有提及同党,但秦相盘踞朝堂这么多年,根深蒂固,党羽怕是遍布天下,黑冰台这些日子有得忙了!”

“陛下还是着急了。秦相之事,当引而不发,先将其余党尽数下狱,而后才明旨降罪,如今这么一闹,那些惶惶不可终日的党羽,恐生事端啊!”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夏景昀这一手提前将事情引爆,打了陛下一个措手不及,不降旨也会泄密,只能先以雷霆手段将中京的威胁清除,再慢慢去抓各州各地之人了。所以,圣旨之中才会提到一句,只诛首恶,余者不问。当然这话谁信谁死。”

“秦家没了,太子囚了,这朝堂的未来,怕就是临江郡王和胶东郡王二虎相争了。”

“夏景昀,入京还不足半年,石尚书倒台、钱公子遇刺、秦公子自尽、秦相倒台、太子幽囚,事事与他相关,这人若不是天降妖邪,便是天赐猛人啊!”

“临江郡王身后有淑妃和英国公,有树大根深的勋贵,权、财、军样样不缺。胶东郡王的背后,有德妃有夏景昀,有涂山三杰,有士林声望,还有秦家、苏家,同样势力庞大,二虎相争,难解难分啊!”

“自今夜起,夏景昀这个名字,算是在中京城彻底叫响了。”

当圣旨的内容在一阵阵的马蹄声起落中,传入各府,毫无悬念地引起了中京城权贵们的纷纷议论。

每个人的角度见识都不一样,得出的结论也都不同,但那份刺激却都是一致的。

这等中京朝堂近十年未有之大变局,别说中京权贵,别说大夏天下,怕是北梁梁帝的案头,也会摆上暗探快马送回的详细情报。

在这场变乱中,看似的主角是秦相和秦思朝,还有太子,但实际上,夏景昀的名字,才是其中绕不开的话题。

聪明的人,都会着眼在未来。

而此刻,故事的主角,也坐在江安侯府的书房中,听完了圣旨的全部内容。

公孙敬皱着眉头,“这我就有点想不通了,陛下最终还是选择将秦相罢官流放去了岳阳,依旧是要将其置于死地,但为何却在圣旨中手下留情,没有点名叛乱这等族诛的大罪呢?”

都说圣人微言大义,但这种时候,圣旨上的内容才是会被这些权贵们翻来覆去研究的东西。

苏元尚开口道“一来有稳住天下人心的想法,秦相的党羽众多,若是以叛乱而论,那些人自知无法逃脱,说不定便会起事,继而天下乱局四起,一下子会很难办。至于这第二嘛。”

苏元尚微微一笑,“没有点名叛乱,重点不在秦相,而在陛下。”

公孙敬疑惑皱眉,苏元尚便多解释了一句道“自己亲信的丞相包藏祸心,还意图谋反,陛下竟然半点不查,放权十余年,后人会如何看待陛下?”

公孙敬恍然大悟,点了点头,旋即感慨道“偌大相府,滔天权势,不到一日,便尽数化为乌有。真的是让人如坠幻梦之中。”

苏元尚点了点头,“相权本身就是依附于皇权的东西,真到了穷途末路之时,陛下一言便可夺之。像秦惟中这等地位,不动则已,一动就必须要雷霆一击,而后犁庭扫穴,务求斩草除根。否则以他们的能量,但凡给了机会,说不定就会有掀桌子的机会,遗祸无穷。所以,倒台必然是迅速的。”

他靠坐在椅子上,大拇指的指腹轻轻摩挲着椅子扶手,感慨道“其实抛开别的,我还挺佩服这位秦公子的。”

“以他在当初泗水州叛乱和苏家内乱之中所展露出来的布局谋局水平,以及咱们入京之后,一系列针对我们的事情来看,这位贵公子完全不是什么志大才疏的草包,甚至可以说是一个很强的对手,手底下也真的豢养了一帮能为他卖命的死士。如果他能忍得下那口气,未尝没有借此逃出生天,再图事业的机会。但最终他却选择用这样一种决绝的方式,一泄心头愤慨,同时也揭开了这崇宁朝看似光鲜的表面下,那千疮百孔的内里。”

公孙敬笑着道“公子方才不是说过嘛,那是因为,秦思朝自己也知道,乱世的时机还没到,在秩序还未崩塌的时候,失去了权力的臂助,他就没办法应对朝廷无休无止的追杀,也无力壮大,而那个他一直苦等的时机,还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才能到来。不如直接当庭爆发,给这危如累卵的局势再狠狠踹上一脚,以报平生之志。”

一直沉默着的夏景昀神色复杂地听着,心头也是五味杂陈。

虽然表面上,他与秦公子之间只有着在刑部大堂之上的那一番争斗,但实际上,从泗水州开始,暗中的角力就一直在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