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内这些官吏们顿时有了些许反应,但方才这女人随机杀人的余威让他们不敢出言。
许元目光再度扫了这些人尸位素餐的官吏一眼,走进堂上的案桌:
“怎么说?”
娄姬将手中文案递给许元,见怪不怪的笑道:
“官商勾结致人灭门,买凶杀人,强虏孩童贩卖,纵容武徒当街行凶,私放囚犯可太多了,你自己看吧。”
许元接过这份文案,粗略了扫了一眼,眼角不由得跳了跳。
这小小一个县城里的人才怎么这么多?
他妈的,这上面的罪名都快能写一本大炎律法百科了。
随手将这些东西扔在了地上,许元不想再多说什么,毕竟他还得应对那即将到来的刺杀。
他的声音很轻:
“给他们个解释的机会,若是解释不出所以然那便全杀了吧。”
“好。”
“你们这是造反!”
二人对话并未遮掩,嗡鸣的议论突然炸开。
一名穿着绣鸂鶒官服中年男人猛然站起了身,看向了堂上的那对男女,怒喝道:“伱们虽有钦差令牌,但刘某乃朝廷亲册封七品命官,为惠州县鞠躬尽瘁,你们岂能以这些莫须有的罪名将我定罪!”
娄姬闻言也没说话,笑眯眯的瞥着一旁许元。
她并不在意这一县的官员士绅,当年李耀玄登基整顿吏治,被抄家的官吏可是按州府来算的。
按大炎律法下面跪着的这些人都得死,不过按照她的观念来看,这些人里其实还是有可用之才,不至于全杀了。
不过,若是长天下了决定,那也就只能借他们脑袋一用了。
许元看着这面容俊朗的中年男人,眼中闪过一抹杀意,低笑了两声,问道:
“你说鞠躬尽瘁?”
“自然!”
中年男人立于公堂之上,吐字铿锵,双手抱拳,向天一拱:“刘某初来此地妖患丛生,匪祸遍地,积贫积弱数十年,刘某在此执政为官十余年,已然是民富地安!”
许元叹息一声,笑道:
“刘县令你也别急,比起你接手之时,你这县令十几年来确实做了一些实事,能力也算是很出众。”
“那是自然。”
中年男人眉头皱着,盯着堂上那不知身份的贵公子:“在刘某治下,惠州县每年税银份额皆是超额上缴,匪患妖祸更是每年定期带头募捐,征集义士进行清缴,还太平于惠州庶黎!
“北境动乱十数年,本官更是主动召集诸多士绅募捐了三十余万两白银酬酢军费,以供州府大人调度!”
“.”
听到最后,许元差点没笑出声:
“募捐?按照募捐行规,皆是士绅如数奉还,百姓三七分成,刘县令,本公子很好奇这七成是谁的,是你这县令,还是这些士绅?”
中年男人皱眉,下意识觉得对方没有听懂自己意思。
许元若有若思的摸了摸下巴:
“不说话么,看来七成是那位州府大人的咯?啧啧,一县之地十余年就贪了这么多银子”
“这位先生还请慎言。”
中年男人心中有些摸不透,皱着眉头低声道:
“小人位卑言轻,徐大人可不那么好说话。”
“他不好说话又能怎样?”
许元笑着摇了摇头,靠坐在了身后的案桌之上,居高临下的瞥着下面的中年男人,缓声笑道:“你口中那位徐大人若是在此,要是不能给出一个满意的交代,本公子连他一起杀。”
“.”
随意的话语,刘县令眼神之中闪过了一抹动摇,他已然彻底无法确定眼前这两人的深浅。
许元微笑着摆了摆手:
“别在我这里摆弄你在官场的人脉和上级,这些东西对我没用,若是没有其他解释就老老实实的去外面等死吧。”
刘县令嘴唇抿了抿,喉头上下滚动:
“刘刘某当政政绩整个郡府皆是有目共睹,兴修水利、开垦良田、引入商会.”
“我都说了,你确实做了一些实事,能力也确实出众。”
许元眼神已经有些不耐烦,一字一顿:
“但你说的这些东西,难道不是你身为朝廷命官理所应当去做的么,刘县令?”
“.”刘县令面色一白。
许元从案桌上站起了身:
“说实话,我并不排斥你们这些做官的贪财,也不排斥你们再此享受这些雍然的物质,毕竟你们也是人,也会有**,你们不贪也会有其他人逼着你们贪。
“但是,
“一切都得有度不是么?
“本公子要的解释是你为什么有权力去草菅人命,有权利去纵容武徒行凶,为什么能让治下百姓畏官畏权如畏虎!”
“.”
话落,大堂之内沉默无声。
许元叹息了一声:
“看来你是解释不了了。”
一边说着,许元直接转过身直接朝着堂后走去。
娄姬也缓缓的从座椅上站起了身,笑盈盈的跟在了许元身后。
“按大炎律法,就算本官有罪,也应当由律法来判我,你这是目无王法!”
刘县令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连忙冲着二人的背影大喝。
但是,二人仿佛没有听见一般,一边说笑,一边进入了大堂之后。
而刘县令最后听到的声音,
似乎是:
“姐,死人还能说话啊”
话落,
刘县令旋转着恍然回眸,
偌大县堂之内百余名士族豪绅的脑袋同时落地,嫣红的鲜血如小溪般盖住了那庭院内那金黄的银杏落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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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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