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皇爷,不是奴婢,不是奴婢,给奴婢一个痛快吧……”潘展连跪下都做不到了,浑身血淋淋的,每一块好.肉.了。
“告诉朕实话!”
“是,是秦尚服……”
猛地,朱祁钰瞳孔一缩!
秦尚服?
是吴太后身边伺候的宫女,她为什么要毒杀贤妃呢?
“你为何知道?”朱祁钰盯着他。
“奴婢不止帮王喜办事,也,也帮其他人办事……”
原来是双料间.谍!
“去传秦尚服!”
刚才朱祁钰差点错杀了她,幸好没杀,原来毒害贤妃的真凶,和她有关系啊!
“秦尚服为何要杀贤妃?”
“奴婢也不知道啊,奴婢只是卖消息,其他一概不知道!”潘展哭泣。
照这么说,他不是间谍,只是个消息掮客。
“你倒卖过多少消息啊?”朱祁钰坐回软塌上。
“没有几次……”
“说实话!”朱祁钰陡怒。
“一百,多?二百……奴婢记不清了!”潘展呜呜痛哭。
朱祁钰登时就怒了:“朕哪里对不起你了?你倒卖消息来害朕?你知不知道,戕害皇帝,是什么罪啊?”
“奴婢知错了,奴婢知错了,奴婢只是倒卖消息,没想到那么多啊!奴婢只是贪财,只是贪财啊……”潘展哭嚎着。
“无心之失,更罪加一等!”
朱祁钰目光如刀:“拖出去,凌迟!和他有关系的人,全部斩首!一个不留!”
“奴婢这就去办!”冯孝爬起来,惊恐地吞了口口水。
再杀一轮,乾清宫不知道能剩下几个了。
原本以为乾清宫的太监,和他共赴生死,应该可以信得过,结果还有潘展等四人。
后面还会不会又?
朱祁钰有点杀魔障了。
等宫人退出去,他颓然坐在软垫上,长叹口气:“必须要有儿子了,没有儿子,这种情况就永远也杜绝不了。”
“现在任何忠心朕的人,都有可能造反,因为朕没儿子,他们的权势无法延续下去。”
“但有了儿子就不一样了,就能保证他们世代荣华富贵,也就不会出这么多二五仔了。”
“这该死的身体,什么时候能调理好啊!”
朱祁钰心焦。
这时,秦尚服被带来进来。
她是他们母子入宫时,先帝亲自挑选的宫娥,所以吴太后一直引为心腹,从未怀疑过她。
“知道朕为何唤你来吗?”朱祁钰声音低沉。
“奴婢知道!”
秦尚服满脸坦然:“皇爷恐怕是查到了,是奴婢给贤妃娘娘开的药,所以来问询奴婢吧。”
“你倒是诚实,说吧,为何害死贤妃?”
“啊?”
秦尚服吃了一惊,直接跪在地上:“皇爷,奴婢绝对没有害过贤妃娘娘啊!”
“奴婢承认,是奴婢偷偷给贤妃娘娘开的乌香,因贤妃娘娘疼痛难忍,数次加大了乌香的剂量。”
“但从未害过贤妃娘娘啊!”
“您可以去问戴函,戴函是知道奴婢给贤妃娘娘开药的,而且皇爷,奴婢是太后的人,是您的人,怎么会陷害贤妃娘娘呢?”
“还在狡辩?潘展呢?让他们两个对质!”朱祁钰不信她的鬼话。
秦尚服丝毫不怕:“奴婢不怕和任何人对质,但请皇爷去哄一哄太后,回宫后太后一直在哭,请皇爷顾念母子亲情……”
“够了!说你的事!”
朱祁钰大怒:“你以为你做的高明?倒逼出乌香之毒,使贤妃惨死,朕就看不出来了?”
“你不怕和潘展对质,又依仗着太后的势力,所以不怕朕?”
“好!朕也不对你用刑,朕记得你宫外尚有老母活着,这些年朕对你仁至义尽,赐你多少宝物,保你家族兴隆!如今你背弃于朕,朕就要拿回来赏赐你家的东西!”
“来人!去抄了秦尚服的家,捉拿她的家人!”
“押进宫中来,由她亲手斩杀!”
“啊?”秦尚服惊呼一声。
她跪在地上高呼:“皇爷,您是明君,如何随心杀人?您证明不了奴婢谋害了贤妃娘娘,却拿奴婢的家人威胁奴婢,是逼着奴婢承认吗?皇爷,奴婢不服!”
“巧言令色!你服不服,关朕何事?朕是皇帝,用跟你个奴婢讲证据吗?”
朱祁钰还真拿秦尚服没办法。
她是太后宫中女官,又是先帝指派,应该不是奸细,偏偏她是毒害贤妃最大的嫌疑人。
她做的干净利落,朱祁钰就耍无赖。
“去办!”朱祁钰懒得废话。
秦尚服气得浑身哆嗦,方才皇帝在咸安宫大开杀戒,她便知道,自己的事瞒不住了。
本想回宫就自尽,却不想回宫后太后哭闹个不停,大骂皇帝,她正安慰着,就被宣进西暖阁,她就知道完了。
“皇爷,您让奴婢去死,行不行?”
秦尚服以额点地:“看在奴婢服侍太后多年的份上,赏奴婢一个全尸,皇爷,奴婢求您了!”
看着她,朱祁钰长叹口气:
“秦尚服,你照顾朕母子多年,朕是信你的,也不想把事情搞到这一步。”
“可贤妃的死,成了朕心中的一根刺。”
“不拔掉这根刺,朕心难安啊。”
朱祁钰目光闪烁:“秦尚服,你告诉朕实话,朕可以不罚你,也可以就此揭过,当再也没发生过。”
“朕很清楚,贤妃的身子拖不了多久了,朕只是要一个真相。”
“说出来吧,朕不怪你。”
秦尚服欲言又止,却紧紧闭上眼睛,叩首不说话。
“秦尚服,你是伺候先帝的宫女吧?”
“朕还记得,朕第一次入皇宫时,是你领着朕与太后进的乾清宫。”
“这些年你做事勤勉,无数次劝谏太后,没让太后酿成大错,这里面都是你的功劳,朕都清楚的。”
“潘展把咬出来,朕第一个念头是不相信的,因为你不会杀贤妃的。”
“如今你死死不吐口,朕反而知道了,这件事和太后有关系吧?”
朱祁钰挥挥手,让所有人退出去。
他坐在软塌上,手攥着剑,距离秦尚服很远。
“说吧。”
“求皇爷赐死奴婢。”秦尚服仍然不肯说。
朱祁钰目光闪烁:“告诉朕吧,贤妃究竟知道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才让太后派你动手的?太后是担心朕去见贤妃,贤妃告诉朕吗?”
“皇爷别逼奴婢了!”
啪!
朱祁钰狠狠一拍桌子:“朕和你好说好商量,你最好借坡下驴,别逼朕用其他的手段,把你全家诏进宫,让你挨个杀!朕没跟你开玩笑!秦尚服!”
“贤妃娘娘偷听到了太后的秘密!”
秦尚服满脸绝望,终于咬牙说出来了:“您大病的那天晚上,贤妃娘娘疼痛难忍,派人告诉奴婢,奴婢给她送了乌香过去。”
“服用后,她疼痛缓解,身体也舒服了。”
“她以为奴婢给她调制乌香,是太后娘娘怜悯她。”
“所以她非要亲自向太后娘娘道谢,奴婢拗不过她,便陪她回到咸安宫。”
“恰逢圣母皇太后派徐宾来请太后娘娘去仁寿宫坐坐!”
“太后娘娘自然是不想去的,她和圣母皇太后的关系,您一清二楚。”
“但徐宾逼着太后娘娘,还威胁娘娘。”
“恰好贤妃娘娘也在咸安宫中。”
“所以,贤妃娘娘就听到了秘密!”
朱祁钰一愣,他其实一直都没想通,那晚吴太后为什么会出现在仁寿宫中?
这么多年了,一向桀骜不驯的吴太后,为什么如此惧怕孙太后呢?
她在怕什么呢?
显然跟这个秘密有关系!
贤妃也因为这个秘密,才惹来杀身之祸!
虽说儿子不能知道母亲的往事,偏偏朱祁钰产生了浓烈的好奇心,究竟是什么秘密,让孙太后拿捏吴太后半辈子!
甚至,也因为这个秘密,逼得太后去她的儿媳!
究竟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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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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