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钰冷冰冰道:“喂!”
太监把绳索降下来,按住宁王,掰开他的嘴巴,往嘴里面塞。
宁王不停摇头。
硝石掉在地上。
太监只能固定住宁王的脑袋,硬往里面塞。
“饶……”
宁王的嘴巴里填满了硝石。
太监贺知恩按住他的嘴,不让他吐出来。
贺知恩是御前太监,原是粗使太监,因为做事忠恳,被皇帝提拔。
庆王见状不妙,立刻跪在地上道:“陛下,硝石服用多了,人会死的!”
“你倒是挺担心他。”
“他用这么多硝石炼丹,怎么没考虑过,会死呢?”
“你那么担心他干什么啊?”
朱祁钰问他:“庆王?”
那是分多少次用的。
庆王也不敢说啊。
“陛下,宁王毕竟罪不至死,请陛下开恩!”庆王匍匐在地。
看来这庆王,铁了心和宁王穿一条裤子了。
“罪不至死?”
“就凭这二斤硝石,他就该死!”
朱祁钰厉喝:“他要硝石干什么?不就是要制火铳吗?”
“别当朕是傻子!当衮衮诸公是傻子!”
“别提什么炼丹,你炼丹用二斤硝石啊!”
“制成火器,他要干什么?”
“你们不明白吗?”
“灌!”
“朕要看看,他吃了二斤硝石,会不会死!”
朱祁钰厉喝:“既然庆王帮忙求情,就让庆王来喂!”
“贺知恩,交给庆王喂!”
庆王真想抽死自己。
但他更想抽死自己的傻儿子,为什么要和宁王搅和到一起呢!
完了!
宁王死后,下一个就是他!
贺知恩把勺子交给庆王。
庆王哆哆嗦嗦。
看着宁王极为痛苦的表情,庆王更害怕了,手一抖,一勺硝石掉在了地上。
“掉在地上的,让庆王吃了!”
皇帝冰冷的声音传来。
庆王抽抽鼻子,眼泪流出来了。
“还有谁,要为宁王求情?”
朱祁钰扫视宗室:“为了给你们建造百王府,朕枯竭天下财力,征召百万民夫!”
“为的就是让你们在京中住得舒服一些!”
“担心尔等寂寞!”
“朕将你们的亲戚,全都诏入京师!”
“宗室里的将军,朕允其科举,允其为官做宰。”
“朕自问,对尔等,已经仁至义尽了!”
“可尔等却敢对朕不忠!”
“怎么?仗着自己姓朱,就能有不该有的念头吗?”
“啊?”
朱祁钰缓缓道:“传旨,宁王造反,褫夺王位,革除玉碟,收回朱姓,收回一切赏赐。”
“本人打死,子嗣充入中都凤阳幽禁,妻妾诛族,家中奴仆充入热河,贬为军户。”
“其女嫁人者,郡主赐死,子嗣赐死,外家流放热河。”
“牵连者,皆充入热河,贬为军户!”
说到这里,朱祁钰扫视诸王:“这回,可知后悔?”
“朕本来不想管你们那些蝇营狗苟。”
“让你们在京师,享受富贵!”
“可你们非要密谋造反,那就别怪朕无情了!”
宗室瑟瑟发抖。
宁王被灌进去二斤硝石,人还没死。
“浇水!”朱祁钰懒得废话。
贺知恩立刻让人去缸里取水,然后往宁王身上浇。
哗啦一声!
宁王身上开始冒白气。
白气越来越多。
其人迅速僵化。
贺知恩开始往嘴巴里面灌。
冰碴先从肚子里结成,然后向外扩散。
几乎就在瞬间,宁王冻成了冰雕,栩栩如生。
“皇爷,成冰了!”贺知恩跪在地上,心里恐惧。
宁王已经冻成了冰雕,死前的面目表情,仍清晰可见。
宗室五脏俱恐。
这一幕,简直能吓死个人。
庆王亲眼看到宁王成冰雕的模样,自己也吃了硝石,会不会也成为冰雕?
宁王死得太惨了!
哗啦!
宁王身上的冰块,四分五裂,碎在了地上。
天气炎热,冰块迅速融化。
开始有鲜血流了出来。
暗红色的血液,昭示着宁王彻底死了。
而宁王的四个儿子,亲眼看到爹被冻死了,直接崩溃。
包括和宁王关系不好的几个宁藩郡王,此刻都满脸惊恐,生出了恻隐之心。
皇帝太毒辣了。
这是亲王啊!
说杀就杀!
不止杀,还虐杀,爆杀!
诸王惨死,天下人还会敬畏皇族吗?
你就不怕,等你的子孙,也会这般被人爆杀吗?
匍匐在地上的宗室,偷偷在哭。
“弋阳王呢?”
“回禀陛下,弋阳王因黩坏人伦,被陛下褫夺王位了。”郑王提醒。
“可查有实证?”朱祁钰都不想提这个败类。
“陛下,臣等不知!”郑王哪里知道。
朱祁钰看向冯孝,锦衣卫压根就没查,冯孝摇头。
“一并处死吧。”
“黩坏人伦的败类,其母诛九族!”
“皇室的名声,就是被这些混蛋给祸害没了!”
朱祁钰厉喝:“朱奠壏收回朱姓,不配姓朱,本人五马分尸,其子嗣一律解送中都,幽禁,其女也赐死。”
“老朱家没这样的败类!”
“宗室纪录中,摘除掉这个人,宁献王丢不起这个人!”
“干脆,其子嗣一律诛杀!”
“将这个人彻底抹掉,不许后人纪录,不许后人查阅!”
“可有异议?”
宗室诸人震怖。
皇族,除非造反谋逆,否则轻易不杀人。
这也是宗室最后的权柄,最高豁免权。
皇帝却想收回去。
皇族不造反,也能杀掉!
一切全凭皇帝心意。
那宗室以后怎么过?
“陛下,朱奠壏子嗣终究无罪。”
“又是太祖血脉。”
“如何能和常人一样,说杀便杀?”
周王为宗室发声。
宗室全都投来感激的目光。
宗室里的权柄越来越小,这豁免权一定不能丢,否则皇帝就可凭心意杀宗室。
“周王说得对。”
“宗室确实不能随便杀。”
“但朱奠壏一脉,还是朱家人吗?”
朱祁钰问:“朱奠壏被收回朱姓,他子嗣还能姓朱吗?”
“陛下,不能这样算的……”周王辩解。
“既然周王如此关爱宗族兄弟,不如不杀朱奠壏,将其放在你家,住进你家内宅,周王可愿意?”
朱祁钰问。
周王跟吃屎了一样。
那货连其母都不放过,能放过他的妻妾?
“陛下说笑了。”周王当然不愿意。
“君无戏言!”
朱祁钰冷冷道:“就让朱奠壏住进你家内宅,朕看看过几年,周王府会不会添丁入口啊?”
周王直接傻眼。
他都多大岁数了,还添个屁儿子了。
有也是别人的。
“微臣失言,求陛下宽恕!”周王害怕了。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朱祁钰厉喝:“你都不愿意的事,却逼朕做?”
“怎么?”
“就你怕丢人,老朱家不怕丢人吗?”
“朕看你是老糊涂了!”
“滚下去!”
朱祁钰忽然厉喝。
周王缩了缩脑袋,磕个头,退后几步,老老实实跪着。
“乐安王、石城王,你二人可有异议?”朱祁钰看向宁藩所剩无几的两个郡王。
偌大的宁藩,仅剩下四个郡王,支撑门楣。
“臣等没有异议!”他们两个敢说什么。
“宜春王,新宜王,你们俩呢?”
朱祁钰又看向宁藩的另外两个郡王。
“臣等但凭陛下吩咐!”他们两个是宁藩里的远支王,朱奠培这一支才是近支嫡脉。
“朱奠壏的子嗣都在这呢吧?”
朱祁钰淡淡道:“你们四个,一人分一个,杀了!”
他就喜欢用至亲,杀至亲。
宁藩四郡王浑身一抖。
沾了至亲的血,他们还能安享富贵吗?
“怎么?”
“心有芥蒂?”
朱祁钰淡淡道:“不必担心,朱奠壏一脉不止要革除宗室,连史料都不许记载,大明丢不起这个人!”
“所以尔等杀人,有功无过。”
“动手!”
有太监送来四把腰刀。
乐安王等四王哆哆嗦嗦拿起刀,对着亲侄子下手。
宗室里传来一阵哭声。
兄弟阋墙。
皇帝彻底掌握主动,以后便对诸王,想怎么杀就怎么杀。
杀完人,四王跪在地上:“臣等已完成陛下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