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有的时候很恶心的是,在论及大学的时候,人们偏爱于讲古。
皇家背景正统的继承者京师第一大学堂的名号,确实要比庚子赔款建立的留美预科学校‘清朝华人学堂’要响亮的多。
但建国后的院系大调整,各个学校早就面目全非,总讲古有啥意思的?
严格意义上说起,清北两校在院系调整中互相划拨,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要细分根本分不出来。
而什么燕京航空航天、华科院、华国政法、央财、燕京外国语、燕师大、津门大学、人大、华国农大、地质大学、林业大学……这一些系列的名校都是两个学校拆分出来的产物。
包括南方七大母校,復旦大学、蜀大、建业大学、之江大学、武汉大学、厦门大学、中山大学,也在那时进行了惨无人道的分拆,全国绝大部分的高校,都是依靠这七所大学拆分出来的院系组建的。
甚至还有子又传孙的情况,百年高校的变迁,除了主干院系以外,其他的早就面目全非了。
现在燕大和当年的燕大,现在的华清和当年的华清,有个屁的关系。
就连復旦大学也不是当年的那个建国前的野鸡大学。
但让他无奈的是,卿云堂而皇之的点了点头,“就是这个,人文底蕴才是顶级大学的魂。”
人文底蕴才是顶级大学的魂?
王德超认为,这种口号……
也就真的只是口号而已。
不是他眼皮子浅,而是因为在教育产业化的今天,他可能比谁都明白,钱,才是顶级大学的魂……
鹏城大学有个屁的人文底蕴,不过是一所双非二本,但是其背靠特区,科研经费超过了众多985、211学校。
整个学校的实力,也在很短的时间里突飞猛进。
别的不说,要是将清北的教育经费拨款降低到和復旦大学一个水平……
或者说,从现在起,让復旦大学的教育经费拨款和清北一个水平,王德超敢保证,给他20年时间,復旦大学绝对可以反杀清北。
没有人比他更懂怎么省钱了……
瞥见王德超脸上略带不屑的神色,云帝认真的说着,“燕大,是各种新思想的发源地,也是近代所有运动的发源地。
老校长,不管你认不认,在宏大史观的叙事逻辑下,它就是精神图腾。”
虽然这里面很多运动的首倡者很有争议,但在宏大叙事下,在人们的三观认知中,燕大便是首倡者。
于是,只要一翻开历史书,只要一学习近现代史,那么燕大的名号就会被反复提起,燕大师生的事迹就会被广为称颂。
时间越久,这种图腾就会被自发的刻画的越深沉越宏大。
王德超明白他的逻辑了。
倒不是说不对,这么说来,倒也是这么一个道理。
如同部队,铁打的硬盘流水的兵,但为什么有些部队的精神却能永存?
首任首长首批官兵的优良作风,在某种程度上确实是这支部队的魂魄。
见老校长明白自己的意思后,卿云趁热打铁的轻轻问着,“那么復旦大学,究竟又和华清燕大有多大的差距呢?”
差距肯定是有,否则也不是清北轮流老大,而復旦的第三岌岌可危。
而且,在不少方面,復旦和清北的差距是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
就算是相同的投入下,也是需要几十年的追赶才有可能追上的。
‘所谓大学者,非谓有大楼之谓也,有大师之谓也。’
梅贻琦老先生这句话的意思是,真正的大学,不是有多少高楼大厦,而是有多少大师。
而大师的聚集、未来大师的塑造,是需要良好的学术环境的。
马太效应,在高校建设上也是如此,强者越强,弱者越弱。
而且强者会因为种种因素变弱,但弱者却鲜有能翻身的。
前者,如华国科大,原本在恢复高考后十年内脚踩清北镇压当世一切敌的华国科大,仅仅是因为地理位置的选择错误,留不住老师吸引不了学生,便逐渐退出了顶级名校的序列。
后者,如西蜀大学,从最后一批获批985的学校,经过20年的沉淀杀入了中高端,摸到了前十序列的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