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森的确不会用剑指摩根的方式来赢得这场训练,但是这并不代表他的无数剑芒中不会有那么一两股拂面而过:如何干扰灵能者的施法一直是【干掉灵能者】这门学科中的重要研究项目,基因原体显然也深谙此道,仅仅是看似随意地一次挥击,就足以让摩根的绞杀之阵在瞬间变成破绽百出的可笑物件。
在最开始,庄森只是安静,但又过了几分钟,在发现摩根的身影距离座位看起来还是有些遥遥无期之后,基因原体干脆径直走了过去,抓住了摩根的一条胳膊,把她拎在了半空中,大踏步了几下,将其一把按在了座位之上。
摩根感受着肩膀传来有些撕裂的轻痛,她略微撇过头,只看见庄森的另一只手始终紧握着他的那把大剑。
基因原体站在她的面前,宛如一座投下了无尽阴影的巍峨雄山。
他指了指肩甲上的疤痕,也没有什么不愿意面对的样子。
“这样的攻击,是一个偶然,还是经过重重计算的结果。”
庄森的问询传来,而摩根只是抿嘴,露出一个微笑。
她并没有立即回答,只是略微低着头,缓慢地呼吸着,调整着自己的气息,直到庄森本就紧皱的眉头又深了一丝。
【两者都是,阁下。】
这个回答并没有让基因原体的紧皱眉头有一星半点的松缓。
“不要打哑谜,说的清楚一些。”
【我说的很清楚,阁下,两者都是。】
【你可以说是偶然,因为像这种步步为营的绞杀罗网,我也是第一次使用,会出现什么效果也是无法预测的。】
【但是……】
她又沉重地呼吸了一下,基因原体的视线伴随着她的呼吸和语气而略微移动着。
【这也是一定会发生的必然,因为当你选择这样一个训练场地的时候,就注定了我只会选择这个并不熟悉的方法,因为这是我唯一能够在这里与你对抗的方法。】
庄森抬起头。
他听出了那些弦外之音。
“伱没有用全力。”
摩根慢慢的抬起手指,点了点自己眼角的血迹,庄森看着那些苍白面颊上的猩红细流,还有那勾起的笑容。
他面色紧绷。
【这些血迹,阁下,它们的出现是因为我在压抑自己的灵能,而不是因为我在过载自己的力量。】
话音刚落,一股冰冷的气旋便在基因原体的周边炸裂开来,化作一股又一股足以灵魂感到寒意的酷烈风暴。
“我,命令过你……用全力。”
【是的,阁下,你命令过。】
“但是你在违反这个命令。”
【不,阁下,我并没有违反。】
她还在笑,尽管庄森的剑锋看起来在下一秒就要亲吻她的脖颈。
“这一次,你可以解释。”
【如果你真的要我的全力,那么事情的走向会很糟糕。】
摩根偏着头,身子向后靠着,散发出一股疲惫与懒散相结合的气息。
【我当然可以用尽全力,让自己的每一丝力量都在战斗中迸发,但这样的后果是无法想象的,最起码,无敌理性号是无法在这样的爆发中生还的,它的反应堆会在我的灵能尖啸中爆炸,将整条战舰与数千名暗黑天使一起卷入虚空的裂隙之中。】
【请不要低估一名alaph的绝望挣扎,也不要高估那些反灵能的设备,如果它们真的百试百灵,灵能者也不会成为一种梦魇了。】
【我的确执行了你的命令,阁下。】
【在情况所允许的范围里,我的确尽了我的全力。】
庄森低着头,他的碧绿色瞳孔被金色的长发所遮掩,剑刃在金属的废墟地板上拖出了刺耳的火星摩擦声。
“下一次,在开始之前告诉我,不要耍你的小聪明。”
“我的容忍只有一次。”
【当然,阁下。】
摩根重新挺起了腰板,温顺的点着头,这一次,她是认真的。
就像庄森同样是认真的。
基因原体又沉默了一会儿,就仿佛在等待摩根的休息。
“现在……”
“告诉我,你的【全力】。”
【遵命,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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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没有想过呢,在真正的战斗中,灵能者比起挥舞刀剑的阿斯塔特战士,具体来说,又强在哪里?】
【力量?其实这没有那么重要的意义,在决斗之中,足以切断敌人脖颈的力量便绰绰有余了,更多的力量虽然并不是一件坏事,但也并不会去对一场决斗有什么本质上的影响。】
【专注?这一方面甚至有可能是灵能者更为吃亏,亚空间中的低语一直在折磨着每一名涉及灵能力量的人物,事实上,一名能够完全专注的灵能者,几乎是一个伪命题,除非他已经决定走向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