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拉就在他的兵锋下。”
“他距离帝国的心脏,距离我们的帝皇是如此之近,他拥有数十年乃至更漫长的时间,将整个王座世界一点点的占为己有:用自己的高墙将皇宫圈禁起来,将神圣泰拉改造成他心目中的样子,凭借自己的意愿随意地调整帝国的中心,甚至没有另外一个军团能够制约他。”
“可是多恩……”
“没错没错!”
阿尔法瑞斯挥了挥手。
“他忠诚、他坚定、他热忱,似乎除了口无遮拦这个缺点外,他没有任何值得指责的地方,而且就连这个缺点在我们口中传着传着,也成为了他古道热肠的象征:你不觉得这太让人怀疑了么?”
“怎么可能有人完美无缺?”
“多恩也有缺点。”
荷鲁斯努力的纠正着,他没有发现自己的语气有些动摇。
“真的么?”
阿尔法瑞斯只是微笑。
“坦率?还是固执?”
“说真的,这两个缺点真的算得上缺点吗?它们可是中性词。”
“……”
“想想看,荷鲁斯:多恩难道就真的这么完美吗,完美到我们让整个神圣泰拉与他的军团,孤零零的杵在一块,居然没有任何一个人会为此而生起戒心。”
“基里曼远在天边,我们却要时时刻刻的防备他,多恩近在眼前却没有一个人怀疑他:我们甚至没有怀疑过,他为什么要披挂着与帝皇如此相似的金黄色盔甲,帝国之拳的配色又不是金黄色。”
“又或者说,倘若我们的父亲从此隐居在泰拉的皇宫中,被多恩的围墙彻底淹没,让人们只能看到站在高墙之上的多恩时:那么经过几十年的改造与控制,你觉得帝国还会在意那个伫立在泰拉高墙上的金色盔甲,究竟是属于谁的吗?”
“是帝皇?还是多恩?”
“谁在乎?”
“反正:它们都是金黄色。”
“到了那个时候:从泰拉上传达而来的声音和命令,谁知道又究竟是出自于哪个人之口呢?”
“……”
荷鲁斯瞪大了眼睛。
九头蛇的话语像是匕首,在牧狼神的心脏中,猛的划出了一道黑色的口子,然后向里面灌输着荷鲁斯从未想过的理念:又或者说诸如此类的理念,也许早就潜伏在荷鲁斯的内心中了,只不过在此之前他从未注意到过。
“阿……阿尔法瑞斯!”
荷鲁斯不由自主的将自己的语气调整为了狠戾的态度。
“别再说了!我不许你在别人面前如此抨击我们的兄弟!”
“若是我听到了还好,可你知道你口中的这些话语,要是流传出去的话,会给你和多恩造成多大的麻烦吗?你们之间的关系会无可挽回的!多恩不会容忍你对他的军团如此抨击的!”
“别担心,荷鲁斯。”
九头蛇微笑着拍了拍他的兄弟的肩膀。
“我都说了,这只是我的一种猜测而已:我还没有傻到将这种毫无根据的推理随意地讲给别人听。”
“但你不一样,荷鲁斯兄弟,我信任你,所以我敢跟你说:因为我知道你足够高尚和聪明,能够理智的聆听我的思想,而不是一味的捂上耳朵,然后摇头否认。”
“事实证明,我没信错人”
阿尔法瑞斯的话语让荷鲁斯心头没来由的一暖,牧狼神于是清了清嗓子,打算结束这个话题。
“谢谢你的提醒,阿尔法。”
“但无论如何:我们都应该终止对于多恩的武断猜测,他已经是事实上的泰拉禁卫的了,他的功绩和能力已经赢得了包括帝皇在内的所有人的信任,我会尽快安排你和他的合作的,我相信在你目睹到他的所作所为后,你也会像我一样的信任多恩的。”
“最好如此。”
九头蛇点了点头,他真的没有就这个话题继续纠缠下去,而且现实也没有给他时间继续纠缠:就在不远处,禁军已经他们的不满化作实体,就快要端到两位基因原体的眼前了。
九头蛇只能笑了笑,然后跟着这群家丁快步离开。
只留下了沉默的荷鲁斯,因为他的话语而心烦意乱。
牧狼神伫立在原地,沉溺在他的思考中,他身后的禁军们并没有打断原体的思考,因为他们的职责只到这里了:荷鲁斯的子嗣们正从前方不远处赶来,遥远的呼喊声将牧狼神拉回到了现实里。
“真是胡思乱想……”
荷鲁斯无奈地笑着,不得不承认阿尔法瑞斯刚才的一通胡乱猜测的确在某种程度上点醒了他:他以前怎么就从来没有站在这种角度上思考多恩的行为呢?
细思恐极啊……
“啧……”
算了,想什么呢?
那可是多恩呐,对帝拳之主的任何无端污蔑都是天方夜谭:来自于全银河的目光,在这么多年的时间里,一遍又一遍的检查着帝拳之主的忠诚与无暇,难道说他们所有人的目光其实都错了?
包括帝皇?
开什么玩笑!
牧狼神摇了摇头,觉得应该将这个想法当做垃圾扫出去:想必是阿尔法瑞斯刚刚回归,还不太了解他的血亲兄弟们,又在长期的流浪生活中养成了弱肉强食、不信任他人的观念,才会对多恩产生如此错误的认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