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团之间互派使节,又或者互相差人学习,本就是一件非常寻常的事情,尤其是当两个军团并肩作战之后,那些军团战士之间的友谊就会推动一波互相交流的步伐。”
“真正奇怪的是像钢铁之手与帝皇之子那样,福格瑞姆的第二连基本上已经是费鲁斯的战士了,他们和美杜莎人唯一的差别,就是外表涂装和饮食品味。”
说到费鲁斯,佩图拉博的嘴角勾起了一道惺惺相惜的微笑,而当他谈及到福格瑞姆的时候,钢铁之主轻哼了一声,没有多少恶意,却也没有更多的尊重。
【所以,这属于是一种互相交流与学习么?那我需不需要也派一个连队来第四军团?】
摩根远远地瞥到了那个永久保持着半焦状态的金色苹果,把视线移向了另一边。
“你的军团还处于草创时期,暂时还是不要进行任何长期的分兵行动为好,毕竟自古以来,战争唯一的核心就是【以多击少】,不同的战术只是对【多】和【少】进行不同概念的解答而已。”
“更何况,我派遣这些士兵也有另一个目的。”
【说说看。】
蜘蛛女皇拿起了马格努斯送给自己的宝冠,犹豫了一下,还是对着自己的额头比划了两下,有些恋恋不舍的放下。
“我希望你能带他们去一趟五百世界:基利曼一定会邀请你去他的奥特拉玛的,如果那家伙来者不善的话,他可以以此来知道,他所要面对的可不是一个军团。”
“而且,我也在担心,他终究在准备做什么。”
【你们一个个都这么说,就仿佛基利曼是什么魔王一般,我都有点不敢去了。】
摩根轻笑着,伴随着她的俏皮话,她终于抱出了那个异常华贵的金属机关盒,一扭头,就看到佩图拉博已经站直了。
“魔王倒是算不上,不过基利曼的确是不合群的家伙,他在原体中没有任何熟络的朋友,也从不主动与我们接触,就仿佛他不是我们的兄弟,而是漠然的同僚一般。”
钢铁之主沉重地喘着气,以此来表明他言语的可靠性。
而摩根在把盒子放到了工作台上后,看起来仿佛后知后觉一般地摸了摸下巴。
【听起来会是一场非常严肃且正规的会谈,和与佩图拉博你的见面完全不同呢。】
“毕竟基利曼,他一直都是这样的,眼里全是政治。”
【既然这么正式……】
摩根低声地喃喃细语,却依旧能让佩图拉博听到。
【那我是不是应该携带什么礼物,作为见面礼与态度的表达?】
“……”
佩图拉博哼了一声:这一声尤为明显。
“你来这里的时候,可是什么东西都没带啊。”
他吐出了这句话,但随即就有些后悔了,不由自主地将自己的目光转向了一边,但是在视野的边缘之中,佩图拉博依旧看的清楚:摩根似乎因为这句话而愣了一下,它没有生气,反而泛起了一种毫无心思的笑容,张开了双臂。
【迟到的拥抱,如何?】
“……咳咳。”
“算了吧,这太儿戏了。”
钢铁之主咧着嘴,他的厚唇向下翻去,露出了牙床,就仿佛有几处牙根正在钻心的疼:顶着这张有些扭曲的面容,佩图拉博的拒绝一点点挤了出来,然后,他扑向了那个华贵的柜子,开始打量起了上面的精妙花纹与密码锁。
摩根站在他旁边,撇着嘴,似乎有些不甘心,还有些心虚。
【我也没办法……】
【你知道的,佩图拉博,我这个人不善交际,不太会说什么漂亮的场面话,动手能力也赶不上你和其他的几位兄弟,礼物什么的,到的确在我的预估之外。】
这不奇怪。
钢铁之主一边研究着那把密码锁,一边在内心中回答着。
毕竟你的学习过程是跟随着庄森的,他哪会教这个。
想到这里,佩图拉博的心情甚至有了片刻的明媚:来自于其他原体的短处,让他感到了短暂的开心与喜悦。
就这样,钢铁之主一边漫不经心的样子解开了那道复杂无比的密码锁,一边背对着摩根,压抑着自己脸上那傲慢的笑容。
他故意地等了一段时间,才以一位纡尊降贵的救世主的态度,缓缓地开口。
“我倒是打造过一台钟楼,只是以前的随手作品,远远算不上精致与完美,不过也配的上奥特拉玛的那些大会议殿堂了。”
“如果你实在没办法的话,那就送你了,反正那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根本不用回头,佩图拉博就能感受到他身后的青蓝色瞳孔中,闪过了喜悦与惊愕的色彩,这不禁让他的嘴角再度勾起,然后,他缓缓地打开了盒子。
接着……
“……”
【……】
“……”
“我记得你跟我说过,这是一把矛?”
【帝皇也是跟我这么说的,他说这是一把矛。】
佩图拉博沉默无声,他看着盒中那完美的、闪亮的、毫无缺陷的金属立方体,安静了几秒,然后拍了拍自己血亲的肩膀。
“父亲一定有他的……深意。”
“没关系,我来和你一起探索这个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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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图拉博看向这把所谓的【厄洛斯之矛】的第一眼,是货真价实的惊愕与好奇,但是第二眼,他就再也离不开了。
“完美……”
在正式地看向了这把完全没有动工的武器后,钢铁之主的嘴唇不自觉地颤抖着,他身子向前倾,肃穆的面容被盒中的金属所反射的光芒照的发亮,宛如一名异常虚弱的病夫一般:但他完全不在乎这些。
佩图拉博的目光紧紧地盯着盒中的金属,就这么一连盯了数分钟之久,才略微恢复了站姿,口中却仍在啧啧称奇。
“完美的金属。”
“它绝对称得上完美,也称得上是独一无二。”
“天呐,父亲到底是从哪里获得这些金属的:它足以让任何合金与钢铁相形见绌,见过它的铁匠与铸造者从此不会有任何渴望了,因为没有什么能胜过它。”
“它就像是……就像是那些可笑神话中的金属之神一般,就像我们的父亲成为了传说中的英雄,走进了那些粗制滥造的画卷中,打败了那些象征着金属、兵器与锻造的可悲神明,然后砍下了它最神圣的心脏与右手,熔炼成了这块金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