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了。】
接着,她又低头翻阅着手中的这本书,直到把她心中的每一个问题都找到了解决之法后,基因原体才抬起了头,她的声音已经变成了肯定的赞扬。
【我想,在军团之中,灵能的奥秘与法术,是通过某种口口相传且朗朗上口的诗歌或者曲调,来一代代传承下去的?】
“是的,母亲。”
佐西默斯点了点头。
“在最开始,我们也曾尝试过用传统的书籍来记载,但是大远征的激烈程度超过了我们的想象,于是我们想出了这种办法,让灵能的奥秘潜藏于诗篇之中,作为防止失传的保险手段,但是久而久之,这种咏唱就成为了使用灵能的主流。”
“在最开始,这种口口相传的咏唱的确造成过混乱与麻烦,所以我和米尔丁就决定,专门编写一本书籍来记录它们,到后期,这本书籍开始记载我们有关于灵能的一切研究与想法。”
“如您所见,在这本书籍的前半部分,记录着的都是一些完整的诗篇与歌谣,这些都是经过战争实践的成品,拥有着力量与可靠性。”
“而在中间部分的,大多是没有来得及完成与改善的作品,一些威力巨大,但是代价同样让人无法接受的作品,同样被列在其中,作为必要时刻的手段。”
摩根点了点头,她对这种歌谣的存在,并不感到吃惊,无论是在白色伤疤还是在太空野狼,她都看到过类似的方法,似乎这种古老的叙事长诗与那些不属于现实世界的奇妙力量,是最为理所当然的天生一对,理应一同出现。
当然,也有例外:马格努斯的子嗣们,就对于这种野蛮古老的诗歌呈现一种蔑视的态度,他们倾向于那些复杂且精妙的把戏,而不是这些逃避真相的咏唱诗。
不过嘛,比起来自普罗斯佩罗的伟大艺术,摩根宁愿让自己的子嗣更像那些看似野蛮的风暴先知与符文牧师:毕竟,她对灵能崽子们的要求是不同的。
其他的子嗣所需要做的是不断地变强,从而加强她的力量,而这些灵能子嗣……
别给她惹事。
这是他们的第一要务。
她可不敢想象,手底下有一群千子式的惊世智者,会给她那颗脆弱的小心脏带来什么惊喜。
想到这里,摩根的手指翻开了书籍的最后几页:与前面那些充满艺术感的诗篇不同,这里断断续续的,全都是令人毛骨悚然的疯癫话语,与绝望气息。
【那……最后的这些呢?】
【它们看起来可不像歌谣,更像是疯言疯语、呓语,甚至是纯粹的绝望哀嚎和……遗言?】
摩根端坐着,看着她的两名子嗣暗下了面容。
“……是的,母亲。”
“那就是遗言。”
“那就是代价。”
佐西默斯低着头,就仿佛在逃避着什么可怕的回忆。
“那就是我们在这漫长的几十年里,不断地探索灵能,探索亚空间的时候,所会付出的牺牲,所会失去的战斗兄弟:在这些年里,我们不断地探索亚空间,不断地在谨慎与敬畏之中,一点一点地摸索着我们的灵能所拥有的极限。”
“但即便如此,但即便我们已经尽了最大的谨慎,依旧有不计其数的兄弟离开了我们,与生俱来的对于未知的勇气,鼓舞着我们前赴后继,却也让我们损失惨重。”
“我们甚至会羡慕千子,羡慕他们能够在亚空间的波涛中行走地如此之远,把我们甩在了身后,却不需要任何代价,而我们的每一步都是最为缓慢与血腥的,无数上一刻还完好都战斗兄弟,在尝试了一句从未实验过的法术后,便最为凄惨地死去,用生命为我们避开了又一个危险之地。”
“而这些遗言,就是他们留给我们的遗产,那些在这种探索中死去的战斗兄弟,他们会不惜一切地说出自己所犯的错误,以及自己死去的根源,从而让我们这些后继者能够引以为鉴。”
“这,也是诗篇的一部分。”
佐西默斯那沉痛的声音在她的耳边缓缓回荡,而摩根只是轻轻抚着那些书页,她注意到了,其中的很多【遗言】,似乎都是出自同一个人的话语。
【米达斯?】
“是的,米达斯阁下,他是我的导师,也是帝皇亲自进行启迪与引导的,第二军团的第一位灵能者。”
【他死了?】
“……是的。”
“在一次异形灭绝战中,米达斯阁下为了挡住异形的反扑,呼唤了太多的灵能,并最终被这些亚空间的力量所反噬了,我们第一时间把他运回了战舰,并且尝试了一切治疗手段,但是毫无用处。”
“他在我们所有人的面前,被亚空间的力量活活吃掉了,我们甚至无法提取出他的基因种子,那是一个难以想象的漫长过程,持续了数个泰拉标准日,漫长到他甚至可以向我们诉说他的遗言,并且要求我们在这本书中,加上所有的探索者们的遗言,引以为戒。”
“也是从那一刻起,母亲。”
“在我们所有人的心中,灵能不再是一种纯粹的馈赠,我们见证到了它是如何反噬与杀死一名强大无比的灵能者的,我们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