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白天的状况才是伪装?
好啊,好啊!
跟了十来天了,总算跟出些成果,能去主子那儿交差了。
没白白挨这么多天的冻!
院墙内,徐简靠着墙缓了好一会儿,尤其是右腿,落地时不敢吃太多劲儿,亏得这处是花园,地面柔软,若是落在青石板地砖上,更要不舒服了。
而后,徐简便往宝安园走。
算不上多么熟门熟路,但毕竟也是以前来过的地方,分辨位置并不难。
宝安园的院墙矮些,徐简提劲翻过去,绕到后窗下。
屋里已经熄灯了,黑漆漆的。
徐简轻轻敲了敲窗。
寝间里,林云嫣已经睡着了。
挽月守夜,一个激灵睁开了眼,听见那点动静,心里一慌。
她胆子依旧不大,三更半夜被不知道什么敲窗,难免紧张,可倏地想起前回玄肃夜深时来过一回,便暗自宽慰自己两句,披了件衣裳起身去唤林云嫣。
林云嫣睁眼,见挽月撩开幔帐蹲在床边,问道:「怎么了?」
挽月指了指后窗:「好似有人敲。」
话音落下,那敲击声又响起来。
噔噔几下,颇有节奏,听得林云嫣愣了下神。
这是从前徐简与她商定过的暗号。
徐简耳力好,应该是听到了她和挽月的交谈,才又敲了几下。
可是,徐简怎么会来?
不是夜深不深的事儿,而是院墙高大,他怎么进来的?
想归想,林云嫣倒也没耽搁,拿了件外衣披上,从床上下来,几步走到后窗旁,抬手回敲了几下。
而后,她就听见了徐简的声音。
「是我。」
林云嫣开了窗户,让开了个位置。
徐简撑着窗沿就进来了,顺手又把窗关上了。
与院墙相比,窗户实在不算回事儿。
挽月点了油灯,看清来人模样,视线在林云嫣与徐简身上来回转了转,默不作声地退出去了。
主屋里点灯,很快就引了其他人注意。
挽月开了条门
缝,压着声儿与来看状况的马嬷嬷咬耳朵:「国公爷来了。」
马嬷嬷眉头一皱,开口却道:「郡主睡不着?那你陪着说会儿话,我回去继续睡了。」
说完,她转身便走,顺便抬手挥了挥,把厢房那儿探头出来的丫鬟婆子们都打发了。
挽月关上门,搬了把杌子坐在门内。
寝间里,林云嫣亦是蹙着眉。
惺忪早在看到徐简的那一刻就散了,余下的全是疑惑以及担忧。
「翻墙进来的?伤好了?」她问,「还是硬撑的?」
她记得徐简说过,真要翻还是能翻的,就是很吃力,得顶着一口气,翻完就麻烦了。
「是出了什么状况,让你不得不亲自来一趟?」林云嫣问。
这都三更天了。
真有那等紧急情况,玄肃、参辰都能代劳,或者等到天亮,让陈桂来寻她。
徐简何必亲自上阵?
「确实也有些状况,」徐简语速平缓,与平日没有两样,他在桌边坐下,以目光示意林云嫣也坐,而后才又道,「有两个人跟了我十来天了。」
林云嫣抿了一下唇,一时没有领会。
徐简慢条斯理着,把之前的一番猜测都说给了林云嫣听。
「所以,你就叫上夏清略吃茶吃酒,等夜深了过来,当着那两个人的面翻墙?」林云嫣拧眉,道,「我明白你想要迷惑他们,但你不能骗我。」
说到这儿,林云嫣顿了顿,直直看着徐简的眼睛:「腿伤如何?你翻墙真的不要紧?」
徐简轻笑了下:「岳大夫辛苦了这么些时日,多少有些恢复,不打紧。」
林云嫣没说信,也没说不信。
她只是站起身来,从桌下的暖着水桶的竹篓里取了些水,睡前暖着的,这会儿还挺热,她给徐简倒了一盏。
「暖暖吧。」林云嫣道。
徐简闻言,自是接了,凑到唇边。
下一瞬,林云嫣突然偏过身子,在徐简没有防备、也来不及反应之时,手掌直接按在了他的右腿上,没有收着劲儿,直上直下。
果不其然,热水没有入口,徐简倒吸了一口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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