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目光和之前仅有的敬畏和疏远、以及好奇却是截然不同。
李真实在摸不着脑袋。
转念一想,或许是她驱赶了流浪汉,让这些人的生活环境也好了起来,所以大家才变得喜欢她吗?
她在街头逛了一圈,然后便准备返回。
可才到谢府,忽又听到消息,说是二皇子居然被吊在皇宫树上了,李真一愣,又露出好笑的神色,然后匆忙上车。
这种热闹,她必须去看看啊。
...
皇宫深处。
二皇子姬贺正被吊在树上,饶是鹤姬在旁怎么哭,人皇也丝毫不为所动。
人皇冷冷看着吊着的儿子道:“你若想要资源功法,直接来问朕要,找中京郡主做什么?”
姬贺哭着道:“儿臣知错了。”
人皇道:“不要以为朕不知道,你要了资源功法却也不是你自己用,而是给鹤家的人。
为此,你居然敢利用中京郡主?”
“儿臣知错了,知错了...”姬贺哭着。
人皇看了他一眼,道:“吊着吧,好好反思一下自己到底错在哪里。”
说着他便转身离去。
而即便人皇离去,却也无人敢解开绳索。
鹤妃也不敢。
她还记得当年扛着龙纛追随陛下的情景,她也是在那时候爱上陛下的。
可这些年,陛下却越来越陌生,对所有原本他该亲近的人越来越疏远,除了...中京郡主。
人皇对中京郡主的宠溺真是一时无两了。
无论中京郡主要什么资源,要什么功法,人皇居然都给。
只是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胜过家族的许多努力。
不过,贺儿被吊就被吊吧,至少如此一来,家族就又能靠着那些要来的资源培养出一些高手了。
此时,中京城资源看似丰富,可最顶级的资源却全部被牢牢掌控在人皇手里。
人皇宁可巩固万宗学宫,巩固墨衣卫,也丝毫不想让世家壮大,至于节度使制度更是早已废弃了。
她看着吊在树上的二皇子,长叹了一口气,但人总不能一直吊着,于是她又开始试着找人,希望陛下息怒,能先把二皇子给放下来。
可她找了一大圈,却是丝毫没用。
二皇子哭的稀里哗啦,一个劲地喊着“娘,救我,儿子手好酸啊”。
鹤妃心如死灰,只叹陛下无情。
而就在这时,忽地一道旨意传来。
二皇子终于被从树上放了下来。
鹤妃愕然,然后一打听,才知道是小郡主入了人皇殿。
她心头复杂,可再怎么想却也知道是小郡主为自家儿子求了情。
她带着二皇子匆匆离去。
至于人皇所说的反思错误,她也明白。
在人皇看来,二皇子为了鹤家而讨要资源,这纯粹是荒唐无比的行为。
人皇不怪鹤家想要资源,却怪二皇子愚蠢。
只不过二皇子还小,所以人皇也只是吊着他。
对此,鹤妃其实没什么不服的,只是这一次家族中有人突破四品,实在是需要大量的四品肉,这才不得不如此。
“鹤家算是欠了那小丫头的人情了。”鹤妃暗叹。
...
另一边,李真拜见人皇后,便兴奋无比地准备去看二皇子出丑。
但她跑到那地儿,鹤妃却已经和二皇子一起离开了。
李真生气地跺脚,无奈地返回。
高处,人皇看着这一幕,面带笑意。
可忽地,一阵莫名的疼痛又袭了过来,他抬手撑住额头,数息后才又松开。
他深深看了一眼“阴云密集”的大地深处,眼中闪过隐晦的犹豫,却又旋即摇了摇头,继而转身往天牢走去。
...
天牢里,此时正关押了不少人。
这些人正是“夏朝的复生者”。
人皇在经历过“高太傅摇身一变变作夏朝末代君王”的事件后,自然对这事很上心。
事实上,他越是分析便越是清楚,阴阳之所以大同,背后其实没少这些“夏朝复生者”的推波助澜。
而经过严刑逼供,他也对夏朝了解了不少。
夏朝,始自三万年前。
其祭以人。
而当时的帝星显然擅长“储存灵魂”。
夏奢的灵魂便是被那位帝星储存了,继而在投入高太傅体内,高太傅...就成了夏奢,并且迅速拥有了夏奢的力量,虽是未曾复原,但却也大差不差。
除了夏奢之外,其实还有许多人。
譬如夏朝力量的巅峰者里便是存了三位有着“皇”之名的强者,这分别是天皇,地皇,人皇。
如今的“人皇”就在他这个人皇的天牢里。
只不过,他那“人皇”的称号却被狱卒改称为了“伪王”。
便是巅峰时的天地人三皇,也根本不是姬护的对手。
在姬护面前,他们顶多就是个王。
咔...
天牢门前铁锁处传来刺耳声响。
门开了。
人皇走入,看着牢中一个个正在接受审讯的“夏朝人”。
这些人有的是普通人,所以只是一般的鞭笞。
而强如“伪王”的,则是只剩下一颗头颅在秘药水中浸泡着。
秘药水中充斥着复杂混合的高品次高浓度毒素,无时无刻不在逼着他对抗,使得这头颅未死但却也无法挣脱。
人皇走到“伪王”所在的水晶玻璃箱子前,揭开挡在外面的厚重黑布。
箱子中,伪王平静地睁开眼,即便在如此高浓度的毒素里,即便在这密封的箱子里,他依然平静,甚至还面带微笑。
人皇解开水晶玻璃外的枷锁,单手从其中抓出伪王头颅。
这头颅才脱离秘药水,其下断颈便开始飞快地生出肉芽,长出骨架,不一会儿功夫竟已化成了人的模样。
人皇丢了件外衣给他。
而伪王接过衣裳,然后非但不恼不急,反倒是笑着道:“最近我总是感慨,这数万年后,居然还能出你这般的人物。”
他套上衣裳,而内侍却以遵从人皇命端来了一壶新茶,两碟蜜饯,三碟果子。
人皇和伪王入座,各自饮茶,好似朋友般开始攀谈。
对他们来说,凶恶和气场已经没有了意义,而彼此之间也是一叶知秋,一点即通。
所以,不若好好坐着,摆摆实事,说说道理。
伪王显然并不害怕死亡,毕竟是死过一次的人,而几乎所有天牢的高层都已知道...这些人死后只是回归,并不会彻底死去。
所以,严刑逼供的主要对象明显也不是他,而是那些无法承受皮肉之苦的人。
如伪王,便是被粉身碎骨,也不会有半点恐惧,更不会掉份子地惨叫,这是属于他那个时代天骄所特有的风骨。
伪王一边品茶,一边道:“世间已无能出你之右者,伱这力量也该是我所知的三万年里唯一进入了二品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