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活了半天,霜剑门鬼仆总算被汇总齐全了,李元将它们堆到一处,血液射出,再点了把火。
火焰里,怪叫不断,只听的人毛骨悚然.
许久后,一切才平息下来,而鬼仆们都成了灰烬。
众人旋即又去了浮月庵,但浮月庵的鬼仆却提前开始逃跑。
李元,庞元花,还有新加入的霜剑门弟子花费了好大力气,以及足足两天时间,才将这些鬼仆斩杀,再烧掉。
旋即,霜剑门把木匠铺本铺又彻底封锁了起来。
庞元花把庞寒留下,让她暂代门主稳一稳霜剑门。
庞寒是武痴,但却是和她与血刀老祖一起来的,此时能够服众,能够稳住局势。
而庞元花则带了包括小蝶在内的另外四名霜剑门弟子,随着李元赶往山宝县。
山宝县里,还有陌生的鬼仆需要处理。
马不停蹄,忙完了一件事又有另一件事等着,连歇都歇不下来,一直处于紧张刺激之中。
这.并不是李元渴望的生活。
而运气不错的是,现实似乎也没有这么地碰巧。
当他和庞元花再度赶回山宝县的时候,庞元花抬头看着天。
然后一直看天。
李元心里很好奇,但他还是耐得住性子的,也不问,就等着答案。
而答案是天上的线消失了。
一行人回到山宝县,李元一问才知道福临商会离开了。
而那帐篷区的管事显然是福临商会的管事。
此时此刻,天穹空空荡荡,再无一根线划过此处。
这说明原本需要解决的鬼仆,已经自己离开山宝县了。
正常人肯定都会觉得福临商会是到处跑商,途经山宝县,现在走了,那一切都都没事了。毕竟鬼仆都不在了,这事肯定结束了,还查什么查呀?
可圆桌前坐着的三人都不这么觉得。
李元,铁杀,庞元花正坐在内城血怒堂中。
而桌上则是放着一些信息。
这些信息足以证明福临商会真的离开山宝县了,而且李元的白雀也已经在羚羊口看到了他们的远去。
“查他们留下的东西,卖出的东西,接触过的人,一个都不能放过。”铁杀冷声道。
庞元花补充了句“悄悄查。”
说罢,两人都看向李元,毕竟拍板还需要老祖。
李元闭目,想了想道“都别查。”
铁杀和庞元花顿时露出思索之色,但并没有愕然。
旋即,铁杀道“那一切都等老祖命令。”
李元道“随时等我消息,准备出动。”
庞元花又问“我该做什么?”
李元想了想,道“你去找唐年,看看她能不能为你设计一辆新的轮椅。”
简短的会议后,山宝县风平浪静,一切如常。
百花庄园内堂里,庞元花笑看着那位大女孩,她很喜欢这孩子,尤其是这孩子忙碌起来的时候,就好像整个世界都只剩下她手里的活儿。
这让她莫名地想到了那位姓龙的可怕女人。
而银溪坊高楼屋脊上,则是静静地蹲着黑鸟。
李元不想打草惊蛇,所以想自己先看看有没有异常,辛苦是辛苦了点儿,但刚开始就把问题堵住,总比事情爆发了再疲于奔命地应付要好。
他坐在内堂的书斋里,抬笔在纸张上写着些穿越前看到的诗句。
观想图,需要意境。
意从诗来,境由画出。
“君不见淮南少年游侠客,白日球猎夜拥掷。”
“呼卢百万终不惜,报仇千里如咫尺。”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平明拂剑朝天去,薄暮垂鞭醉酒归。”
这些是太白的诗句,李元觉得应该可以从这位同姓的诗仙句子里寻得“意”,然后勾连起自己的生命图录,而形成观想图。
至于“画”,他之前请教了柳长崇一些简单笔法。而六品因为强化了记忆和五感,情绪,还有肢体的协调感,所以.在他离开天南县的时候,已经能够简单地绘出心底所想。后来在银溪湖畔独居的那段日子里,他又利用空余时间以树枝勾勾画画,现在完成一幅画是没什么问题的。
此时,他写了一会儿诗,便闭目体会,体会到累了,又默默观察着县里入夜后的闹市。
时间流逝,天色入夜。
这入了夜,刚开始是酒楼忙,然后是青楼忙。
黑鸟飞来飞去。
李元正耐心观察着,门外传来熟悉的“哚哚”的拐杖声,然后敲门声从门扉的下半段传来。
他笑着起身,开了门,门后是气呼呼的小棉袄,还有在后面追着的阎娘子。
阎娘子刚好跑到门前,有些无奈地对上自家男人的眼睛,道“你家女儿非要找你。”
“爹爹!”
小棉袄肩头蹲着只乌鸦,正张手要抱。
李元瞥了眼乌鸦,发现这乌鸦的综合实力居然已经变成了“9~11”,他抱起小女孩,然后道“爹在忙,你先和娘回去睡觉,好不好?”
小棉袄憋着嘴,委屈巴巴,很不乐意。
阎娘子无奈地笑笑。
她身后,夜风犹寒,树影婆娑。
李元道“都进来吧。”
阎娘子道“影响你不?”
李元道“也没什么,我正在监察银溪坊。之前那福临商会里有鬼仆,现在他们虽然走了,可我担心他们留下了什么东西。”
阎娘子已经卷入了这些事中,而小琞天生奇异,好似本就在这圈子里,所以李元对她们也没有任何隐瞒。
阎娘子恍然道“相公是怕打草惊蛇。”
她边说边走入了屋里,然后又反手关上门。
李元把小棉袄抱在怀里,然后重新坐到桌前。
阎娘子也凑过去,一看桌上的诗句,顿时愣了愣,又品了品,然后道“写的真好。”
再看了看,又道“我写不出来”
李元也没法解释,又不愿骗娘子,便只是笑了笑,然后继续观察起山宝县来。
他抱着小棉袄。
小棉袄就很开心了。
而她一开心,除了屋里这一只乌鸦外,还有一只乌鸦站在海东青旁,再有的四只乌鸦便飞到了夜色里,开始在城里找黑鸟,就像是在和李元玩“躲猫猫”的游戏。
哪怕李元根本没进入这个游戏的状态,小棉袄一个人也兴趣勃勃地在玩。
她的乌鸦不仅实力从“8~9”变成了“9~11”,就连数量也从4只变成了6只。
乌鸦飞呀飞,找到一只黑鸟,就“嘎”一声落下去。
李元看到乌鸦,有些无奈地拍了拍怀里的小棉袄,道“别发出声音,爹在做事呢。”
小棉袄乖巧地点点头,而乌鸦们也毕恭毕敬地站在屋脊上,融在黑暗里,一点声音都不发出。
乌鸦的眼睛是狂乱的,羽毛也变得坚硬,羽翼的尖部更是呈现出一种怪异的锋利,若是拿这样的羽毛划过人的脖子,这脖子怕是会断。
阎娘子坐了一会儿,又笑着起身道“我炖了些八宝粥,放了不少红枣,给你们端来。”
如此
时间一晃就是三天。
第三天的时候,午夜过后,天香楼的一间屋子里出现了怪异的一幕。
一个歌妓正搬出个小香炉,然后焚香三支,对着空气匍匐,叩拜,面色虔诚,嘴角却带着一抹诡异,而脸颊则是有着淡淡的红晕,那是涂抹的胭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