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心便和荷香退到远一点的边上侯着,免得打扰到了他们说话。
“陛下身子不好,其实不用陪我出来走走的,只要我能陪在陛下身边就好。”
纯贵人轻轻拍着元珩的背,感觉得到对方的呼吸有些加重,看起来好像是真的有些不好受了。
“其实当初进宫的时候便能猜到之后的处境,但是陛下对我们真的很好很好,我心里真的没有任何的怨气,是心甘情愿为陛下做这些的。
无论是默默无闻是做的糖丸,还是这些时日陪在陛下身边,都是我心甘情愿真心实意“
纯贵人一字一句柔声说着,字字真心。
陛下的确是身子不好,可他真的很好真的好温柔,能够感觉得到自己的付出都能够得到了回报,真的已经足够了。
“无论是谁对我好,我都应该珍惜感恩,没有理所当然享受的道理。”
这是元珩一直奉行的话,也许是自幼出生之后身子弱的缘故,所以他比寻常人总是要敏感几分。
就是因为觉得自己不配做到这个位置上,所以才想着一定要做好,只要身子稍微好的时候,便总是在御书房处理政事。
对待后宫的嫔妃虽说给不了多少的陪伴,但锦衣玉食的生活是能给的,既然她们都进宫了,便让她们安安稳稳的在宫里待一辈子,也算是能稍微的弥补一点点了吧。
“所以才说陛下真的很好。”
纯贵人的眼眶渐渐的有些湿润,这些天陪在殿下身边,才知道身子难受的时候是多么的难熬。
总是头疼的不得了,疼的眼睛都睁不开,疼得呼吸加重急促,每日一碗碗的汤要喝下去,嘴里残留的全都是苦味。
所以才会做了这么多年的糖丸,就是想喝完汤药过后尝上一两粒,只要能够带来些许的甜蜜就好。
“你看陛下是多么喜欢我们贵人呀,我看从前贵人就是太过不争不抢的了太无声无息,陛下都不知道她都做了些什么,现在知道了不就喜欢贵人了吗!”
荷香碰碰楚心的肩,看着坐在远方的元珩和纯贵人,真觉得是一对恩爱的璧人啊,其实早就该如此了!
“的确是的。”
楚心随意的点头附和,其实能感受得到这都是为什么,他们身上有没有真心好像也不重要了。
因为一个会默默无闻地付出,另一个不会理所当然的接受,所以他们此刻照样也能恩爱。
忽然之间就想到了萧止,这是很久很久以来刻意不去提想起的人。
他好像从未清楚过萧止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有时候夜深人静的时候许多事情细细回想起来,便发觉其中一定有着很多不对劲的地方。
无论是从前在楚王宫的时候,还是在王府的时候,许多事情真的都是太过奇怪了,只不过那个时候她的一颗心总是记在萧止身上,根本就想不到这些。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只要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去看,便能发现很多不对劲的地方。
“贵人,一切都准备好了,可是真的要这样做吗?”
锦绣有些担忧,还想再说些什么,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是误伤的陛下那可真就不得了了!
“都已经准备好了,现在若是反悔的话,这一切可不都是白准备了吗?”
此刻的宁贵人看起来是分外的平静,和这些天动辄动怒的样子相比,倒是安静得有些可怕。
“我已经忍了她这么多天了,早就已经忍够了!真的是一点都不想再忍下去了!我接受不了她一日一日的踩在我头上,更接受不了她已经完全替代了我的位置!”
此刻宁贵人正坐在梳妆台前,只是静静地看着铜镜里自己的脸。
其实自己的脸没有任何的变化,变的是自己的心,已经变得太过暴躁易怒了,已经变得太不安宁了,这一切都是因为什么呢,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究竟是谁呢?
都是纯贵人那个贱人!
她为什么不能像从前一样无声无息规规矩矩地,为什么一定每天都要到陛下面前去晃悠?为什么一定要和自己平起平坐?为什么一定要一点一点地代替自己的位置呢?
她不可能退让的,不可能接受的!
“是。”
锦绣虽说还是有些担忧,但也只能硬着头皮去准备了,毕竟就是她们这些天都已经准备好的计划,也是不可能中途停止的。
“陛下身边有这么多人护着,根本就伤不到什么,我自然会有分寸。”
宁贵人边说边拿起脂粉在脸上涂抹着,其实这些天她都未曾好好的梳洗打扮过了,因为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总是会被陛下拒之门外,去了十次有九次都见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