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越迎着何乔新的目光,显得一本正经地道:“赠送人参并没有什么不妥,但这两根野人参市值估价在千两黄金以上,这可是大手笔啊!”
“千两黄金?商贾之人喜好谋利,明明山野民夫挖出来的两根东西,便敢于叫价千两黄金,这种估价不足信!”何乔新心里早有说辞,当即便云淡风轻地道。
王越心知眼前的何乔新是真正的老油条,便给旁边的胡军递了一个眼色:“两根东西?何大人,那你可要好好瞧一瞧这两根东西,如何的品相拿出去叫价千两黄金,各大药材店都是抢着要呢!”
胡军将托盘掀起,露出里面的两根金灿灿的大人参。
都察院左副都御史边镛等官员看到如此品相的人参,眼睛顿时直了,这两根人参确实是价值千两黄金。
“这人参怎么会在伱手上?”何乔新看到这两根熟悉的人参,顿时十分震惊地脱口而出。
这种东西的价值虽然难以估量,但最好的结果是费宏能够吃掉,而不是出现在王越的手里成为证据。
“这两根人参是你赠予翰林修撰费宏,所以自然是从费宏那里得到的,却不知这两根野人参你又是从何处得来呢?”王越显得理所当然地回答,而后便是反问道。
何乔新隐隐感觉自己是给费宏那小子给卖了,但多年的官场生涯让他十分镇定地道:“忘了!”
“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会忘,你如此搪塞我们都察院是何意?”都察院左副都御史边镛当即站出来维护都察院的威严道。
何乔新知道都察院没有对堂堂刑部尚书动用私刑的权力,一副死猪不怕开心汤地道:“忘了便是忘了,你还记得上次主人家招待你女人的模样不成?”
咦?这……好像还挺有道理!
都察院左副都御史边镛等官员略一沉思,发现似乎还是这么一回事。
“如此看来,你是收的东西太多,连自己都已经不记得了!既然如此,那么本官便替你回忆,这两根野人参是由广东商会会长黄裕所赠!”王越亮出了一份调查结果,显得一本正经地道。
“那两根人参是广东商会会长黄裕所赠,那又如何?”何乔新没想到王越连这个都已经调查到了,索性直接坦白地道。
王越又是抽出一份调查报告,显得一本正经地揭示真相:“黄裕之所以向你赠送这个人参,为的是能够顺利拿到广东的金融经营牌照,而他确实拿到了广东的金融经营牌照!”
“金融经营牌照是户部负责审核,我们刑部只不过是临时的核定衙门。此事真要深究的话,你应该先查户部,而后再来调查咱们刑部!”何乔新暗自一惊,但仍旧十分镇定地道。
虽然他收黄裕的人参确实有几分帮忙的意思,但他们刑部衙门并不是主要的审核部门,不过是开一个小小的方便之门而已。
何况以黄裕的实力,拿一个小小的广东金融经营牌照亦是理所应当的小事情,哪怕正常流程都可以通过。
正是如此,他并不担心王越抓着此事不放,这个事情压根没有什么政治风险。
王越看到何乔新如此有恃无恐的模样,便望向何乔新的眼睛道:“你恐怕有所不知,黄裕返回广东继续放高利贷,已经被新任两广总督陈政吊销了金融牌照!你收了黄裕的重礼,致使如此奸商拿到经营牌照,已经构成受贿之罪!”
漂亮!
都察院左副都御史边镛等官员没有想到广东方面有了神助攻,想到这个事情可能是突破口,不由暗自挥拳地激动起来。
“户部审查,刑部核定,亦不可能保证每个人都没有问题!至于本官受贿,这个罪名可担不起!黄裕的金融牌照核定是刑部员外杜健负责,老夫顶多有一个治下不严之责,但你们这般追究连带责任的话,以后谁还敢再核定金融牌照呢?”何乔新虽然暗暗心惊,但十分自信地辩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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