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听闻这两日因着雄英病重,朝中上下甚不安稳……想来如今奏疏必然堆积如山。明日正是望日,想来朝会之上,还会有所波折。”
“三弟,你的意思是说,这天花有隐情?”朱雄英病情回稳,朱标心中如下一块大石,原先因悲痛而变得混沌的思绪也变得清明了起来。他敏锐捕捉到了朱棡话中的意思,眼神已骤然变得深邃。
“我亦不敢确定。”朱棡道。“只是我曾听闻,借着此次天花,有不少朝中官员串联一处,扬言此次天花乃是上苍示警,是为了惩戒新学不遵大道、摒弃天人感应。”
“这几日,宫门处亦一直来报,言不断有官员在宫外伏阙上书。”
“不论是单纯的巧合,还是确实另有隐情。如今朝中不稳,已成趋势。”
“韩国公、信国公尚在经略三韩与瀛洲之地,魏公孤悬北疆开拓和林新土。甚至在我大明之内,黔国公、曹国公等战将还在秣马厉兵,准备随时出征开拓我大明疆域。”
“此时若是朝中不稳,开疆拓土之国策必受重创。无论如何,还请父皇和大哥以国事为重。”
“哼,这群腌臜小人。”老朱冷哼一声,得知朱雄英即将无事,他的神情已经恢复了昔日的自信与霸道。“就知道给自己人使绊子!”
感觉已破除了自己孤家寡人的宿命,现在的老朱浑身上下都充满了斗志。
“无妨,咱还没死呢,他们蹦跶不了几日。”
“不论是巧合,还是真有什么阴谋诡计……想要翻浪,那是他们想瞎了心。”
“老三,你且看顾好你娘亲和你的弟弟侄子。老大,你随咱去歪一会儿。”
“待明日,咱们父子便看看,那群祸害又想唱什么大戏!”
……
“陛下,圣躬万福!”
又是一日朔望朝会,大明如今立国已有十余年,如今的奉天殿,已比数年前更加庄严华贵了些许。毕竟如今国库丰盈,来自瀛洲的金银源源不断的送入大明的府库之中。朝廷物资丰沛,自然也不该如先前那般过于的朴素。总该稍微修修这上朝用的殿宇,以彰显天朝上国的排场。若是太过寒酸,在入贡的外使面前也有碍观瞻。
不过虽府库充沛,可朝中诸公里,并没有多少人觉得大明正日益富强:毕竟有钱的是天家,受益的是贫民,他们这般上不着天下不着地,可没沾到多少油水。大明的开拓进取之策就如今的境况来说,对他们并没有太多的好处。
“诸卿有事早奏。”宦官尖利的声音响彻殿中,穿着牟服的老朱歪在龙椅上,也颇为困倦的打了一个呵欠。毕竟担心了两日,夜里和朱标又商讨了许久,只破晓时稍微睡了一会。见皇帝满面倦容,百官只以为皇帝因太孙病重无心政事,心下暗自嘀咕。
“陛下,臣有本奏。”正在奉天殿中一片寂静之际,文官队伍末尾处,忽然响起了一道突兀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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