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叔!”
应天,周王府,已是七岁多的朱雄英一从马车上下来,见到了等在门口的朱肃和徐妙云,便撒了欢儿似的奔跑起来。
朱肃蹲下身,将飞扑过来的朱雄英抱在怀里。感受到这侄儿似又长得高壮了些,不由笑道:“好雄英,跟个小牛犊子似的。再过些年,五叔可抱不动你啦!”
“五叔,什么时候准侄儿坐热气球?”
“那是军国重器,也是你个小孩儿能玩的?要想坐热气球,先去通过军中的飞空校尉的考较去!”
“可是侄儿听说,五叔曾经带着几个腐儒老头子坐气球……”
“那你该听说那些老头子下来之后,吓成了什么模样……足见飞空不是小事,可懂了?”
“哦。”朱雄英懵懂的点点头,想起了曾经听说的那几個腐儒飞空之后吓得尿裤子的模样,又格格的笑了起来。
“五叔,雄英可不会被吓得尿裤子!”
“嗯?怎突然说这个?莫非是昨晚梦里尿了床了?”
叔侄两正谈笑着,朱标携手常氏亦从马车里下来。听见朱肃和朱雄英的对话,朱标不由得哑然失笑,笑道:“这孩儿,一说来寻五弟你,今早早早便醒来了。若是去大本堂时也能有这份精神,我平日也不必那般揪心。”
听到朱标的话,朱雄英的脑袋耷拉了些许,只是依旧鼓足勇气道:“父亲,雄英在大本堂也很有精神!”
“宋师傅、刘师傅都说雄英文章读的好。只是周师傅、王师傅教的四书五经,实在是让人发困。”
为教好这位太孙,老朱请了宋濂、刘伯温等新学宿儒重操旧业,以老病之躯重新入大本堂教授皇亲读书。但是虽然如今天子重新学,儒家的四书五经也不能全部抛弃。那周师傅、王师傅便是请来讲授四书五经的翰林。虽不允许讲授程朱,但他们或许还抱持着灌输太孙旧学的念头,要和宋濂、刘伯温在大本堂别一别苗头,但宋、刘是何等的大才,旧学又早已腐朽不堪。便连朱雄英这样的幼童,也知晓两方讲课孰优孰劣。
这事朱标、朱肃两兄弟也是门儿清,只是笑笑,也不回雄英。而是自顾寒暄道:“大哥大嫂真是难请,帖子都下了有半月了,今日才抽空得来。”
“没法子,朝中事多……再说了你我兄弟平日里在宫中,不是时常同桌共食吗?说的和我这个大哥刻意疏远你似的。”
“在宫中哪能好好吃饭,饭又难吃,吃没两口,爹就要开口说政务了……”
“伱啊你,若非你已经成家了,这话教爹知道又得是一顿好打……弟妹可好?我这弟弟顽劣,魏公如今不在京中,吾弟若有不当之处,尽管和大哥说,大哥教训他给你出气。”
“见过大哥,嫂子。殿下忙于国事,可没有顽劣此说……”
兄弟二人并朱雄英、常氏、徐氏一边说,一面走入了府门。厅中,朱肃早已命人摆好了菜肴,朱标坐下,先是用了一口茶水,而后对朱肃道:“我知你请为兄来,是想让为兄去宫中为你说情,让父皇不再逼你入大本堂教授诸位幼弟和雄英读书。”
“实话与你说罢,此事乃是为兄与父皇共同定计,你难得在京中一些时日,自当多多教教你这侄子。莫非还想在府中躲懒?都加九锡了……”
“大哥,天地良心!”朱肃叫起了撞天屈。“我何时躲懒了?手头报社、国子监、宝源局的事务一样未少,三哥的船厂、九江的宝钞提举司,还时不时要了我过去帮忙。每日间忙的脚不沾地,领一份俸禄要操十份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