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几个鬼鬼祟祟的,准备邀做什么?”朱肃沉声喝问。
“冤枉啊!冤枉啊!”还没等朱肃用出什么拷问手段,那几个汉子就大喊大叫起来。“俺们都是工部里在籍的良善匠户!是梅大人让我们引火烧了棚子,俺们可还没有动手!”
“肃王爷,俺们冤枉啊……”
一问才知道,梅应匆匆去拦住李荣那些军户之前,曾让他们几个心腹的匠户拿火把去烧了平日里匠人们所住的棚子。可他们都是祖祖辈辈都是老实匠户,又不是心狠手辣的军户山贼。这一把火下去,不止他们自己住的棚子也会受到牵连,且还不知会不会烧死了人,又如何能狠下心干这种杀人放火的事儿?
尚且在犹犹豫豫之时,就被朱肃带人闯了进来。
“梅郎官。”朱肃长吸一口气,火把之下他的一张脸显得越发明灭不定。“只是小火,为何非要说是大火?”
“急匆匆让人放火烧屋,你是想掩盖什么?”
“殿下!殿下!”被狄猛摔在地上的梅义却只知道不断的叩头。“我的姑父是汝南侯,和您和胡相在朝中是一派啊!”
“您不能杀我,您不能杀我!”
朱肃只觉得一阵烦躁。那股不好的预感在心中越演越烈,终于无法在维持那个不理世事的五殿下的姿态了,对着梅应爆喝一声:
“闭嘴!再敢废话一句,我便剁你的头!”
梅应浑身一僵,终于不敢在絮絮叨叨讨饶了,整个人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浑身颤抖。
“说。你在瞒着什么。窑上今晚,发生了什么事?”
“窑上……窑上……”梅应似乎被突然爆发朱肃吓到了极致,口齿不清也不知说些什么。李荣倒是有经验,拎鸡仔一般把梅应拎起来唰唰两个巴掌,梅应双颊鼓起来老高,不过说话倒是重新利索了。
“窑上今日……有流民作乱,就是这些日子方征进窑里来的那些流民。”
“他们烧了几座窝棚,糟蹋了一些水泥。下官从下榻之处急急赶来时,李将军他们也在,那些乱民却已经不知所踪了。”
“那些水泥是这些日子,就要押付北边去的。下官……下官担忧朝廷怪罪,因此便想把事儿闹得大些,好掩盖下这罪过……”
“流民作乱?”朱肃眼神眯起。“流民作乱,为何要拿走我的那台新制织机?”
“那些流民又怎么可能知道那织机有什么特别之处,是不是你……”
“下官……”梅应双唇嗫喏了几下,继续道:
“下官曾在他们面前抱怨过,殿下不知体恤我等,却将一台女子用的织机看的这般重。”
“或许……或许他们是想毁了殿下看重的织机,一抒心中怨念,也未可知……”
朱肃脸色稍霁。这样倒也勉强说得通。最担心的就是水泥方子这些东西泄露了出去,不过水泥生产按照之前自己的规定,有着严格的流水线工序。流水线中每个工人只知晓自己所经手的那道工序,不可能知道全部的配方。如果只是跑了几个新来的流民倒不打紧,只要不晓得全部水泥烧制的流程就行。
接下来只要回到那小工坊里,确认一下有没有珍妮机被毁坏的碎片就可放心了。
正想再审一审梅应,余光却瞥见了狗儿骑着马飞驰而来。他飞身下马小跑到朱肃身边,附耳对朱肃说了几句。
朱肃脸色一白,脑海中一刹那间豁然开朗了一般。
猛然扭头,看向似是舒了一口气的梅应。
“姓梅的!你老实告诉本王!”
“本王订下的流水线的规矩,你到底有没有如实的遵照施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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