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西班牙发生的内战,士兵们一点儿也不在乎,在国族主义比较高涨的如今,有些人甚至拍手称快。
大部分人对于巴达霍斯中殒命的四千余西班牙平民没有同情心,相反,他们更在乎那几名遇害的大明商人。
“这什么西班牙也是自作孽,几百年前盛极一时,之后就衰落得不可收拾。”
“吕宋一地,崇祯年前后,西班牙人三次屠戮,我国人罹难数万之多。”
“看吧,出来混,迟早要还的。”
“这不算吧?西班牙如今是内部互掐,倘若哪天被外人在本土烧杀抢掠一通,那才叫一报还一报。”
此时此刻,立夏甲二号正在穿越西沙群岛,潜艇兵们除了值班的,其余几十人都出了舱,坐在潜艇的前甲板上插科打诨。
对于士兵们朴素的观念,周长风觉得这不难理解——以德报德、以直报怨嘛。
仁义道德是要分情况的,統戰对象更不是随便选的。
“周长官,这些天可好啊。”
凌肃也出了舱,他从指挥塔后走了下来,笑着来到了周长风旁边。
后者此刻正倚靠着指挥塔,闻言便回道:“不得不说,潜艇兵是真的苦。”
舱内温度高达四十度,动力舱更是经常性的飙到五十度以上,呆在里边如同蒸桑拿,工作半刻钟出来,身上的汗水就跟淋了场大雨似的。
温度高也就罢了,关键这是在海上,湿度也非常高,又热又湿,一件湿衣服可能十天半个月都干不了,甚至可能越晾越湿。
任何地方都有一股柴油气息,即使是饮用水也有淡淡的柴油味道。
狭小的舱内到处都是各种管道,犄角旮旯也塞满了额外的补给品,折叠床和吊床加起来也只够一半人睡,所以潜艇兵们只能轮班睡觉。
周长风等人在登上潜艇以后是被特意安排到了鱼雷舱的,折叠床的下边就是内填几百公斤高爆炸药的鱼雷,虽然与这些东西为伴让人心里很不踏实,但鱼雷舱却已经是相对宽敞和干燥的地方了。
潜艇兵们愿意把这样的好地方让出来,这是对周长风一行人的敬意。
“干咱们这行的就是刀尖舔血,唯有最勇敢和坚韧的人才能胜任潜艇兵。”凌肃拿着两瓶酒和一包花生米,毫不在意地坐了下来。
周长风也跟着一屁股坐在了甲板上,二人就着花生米对瓶喝了起来。
潜艇兵的高危和艰苦让他们获得了许多特殊待遇,寻常的条例在他们这儿往往不作数。即使是回港以后,哪怕他们再嚣张,基地的宪兵们也会睁只眼闭只眼。
他们是海军的异类。
如果中型潜艇出海70天还没有返航,那么直接记为全员阵亡,因为中型潜艇最多只能装载60天的食品补给;大型远洋潜艇则为100天,因为只能装载90天的补给。
甚至不考虑失踪和救援的情况,如此简单粗暴冷酷的规矩是很罕见的。
“这几年要变天啊,从前就有人说欧战之后的和平至多二十载,如今要到头了。”凌肃将一粒花生米扔进了嘴里,然后仰脖喝了一大口,含糊道:“等今年年底海军军备条约时间一过,咱们大抵要新建一大批舰船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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