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带着犀渠只是为了当个代步的工具,顺便也带出来溜溜。
虽然这等异兽,不是家中饲养的猫猫狗狗能相提并论的。
但道理大差不差。
时间长了,总得带着孩子出来透透风,撒欢一把,不然时日久了,总会憋坏了,然后在你不知情的情况下,还不知道它能搞出什么倒灶的事情。
于是,张珂拒绝了已经游到了他脚下的巨大鳐鱼,转而从道具栏里把封闭了月余的犀渠掏了出来。
不愧是异兽!
该说是本性难移,还是死性不改。
刚一落地,感应到了周遭丰沛的水汽,顿时兴奋的就要兴风作浪,搅弄一番,来宣泄一下这些时日被关小黑屋的憋闷,但在觉察到周围众多的目光,以及热闹的氛围之后,却又悻悻的后退了两步,扭头看向张珂。
不是俺老牛怂,着实这周遭的龙子龙孙太多了。
跟这些泥鳅争抢水权,它犯不上。
更何况,自古以来,龙族跟它们这些异兽就不太对付,频频站在对立的校对,帮人找它们的麻烦。
不过,俺老牛现在也不是那些游荡的野怪可比的,若生了些不该有的心思,俺家老爷可不是好惹的!
对吧,老爷?
老.
刚一转回头,看向张珂,犀渠顿时瞪大了双眼,神色之中满是不敢置信。
作为跟张珂直接或间接经历了三个副本的存在,它虽然谈不上对张珂了如指掌,但对于他身上的气息变换还是略知一二的,虽然现在普普通通,但那激荡的气血跟仍旧弥漫的硝烟味道却瞒不过它这个牛鼻子。
顿时,犀渠心中充满了酸涩。
想它当初也是任劳任怨,驼着老爷南征北战,结果,没想到仅仅只是一次外出睡昏了头没跟上,便掉了队,如今甚至连旁观的资格都不带了,都打完了,把它弄出来又做什么?
终究是被老爷嫌弃了,不像那两个妖艳贱货,还能唱歌跳舞取乐。
早知如此,还不如在小黑屋里继续呆着。
总归还有几分盼望!
被这幽幽的眼神盯着有些受不了,张珂伸手在它头上敲了敲。
咣咣作响中,开口道:“若是想出去玩闹,过两日,让你去西边儿折腾,现在别搞这幅小女儿姿态,再这幅眼神,阉了你,去跟蛇鼠坐伴!”
闻言,犀渠顿时一个冷颤。
赶忙收起了心思,舔着一张笑脸,身躯一摇,展开了车架,等着张珂上来。
而后,他转头对老龙王笑了笑:
“这家伙被我关了太久,着实不忍心,既然是代步,不如让它来就是。”
龙王自无不可。
而且,看着这犀渠,祂心中的想法也更确定了几分。
随后,便在一行虾兵蟹将的簇拥下边,入了水中,渐行渐远。
一路上,张珂倒是浏览了一番海底的风景,而且每逢一些奇诡绚丽之地,总有那头老龟适时地上前来为他解说。
该说不愧是东海龙宫!
富贵之名,甚至在天庭诸神当中也是排得上号的。
抛开龙宫不提,光是一路上见证的那些风景当中,就有不少用来休憩玩耍的亭台,其上点缀水晶,玉石无数,连踩踏的地板,都是用整块的金银锻造。
至于龙宫那就更没办法说了。
相比于上次,在大唐见过的华山神境,这里显然要更加富贵。
倒不是说帝君的住处不行,而是纯金之色,虽然看起来震撼人心,但看多了总归有些枯燥无味,又多少带点暴发户的意思,当然,也能理解,帝君毕竟是掌五金之神,金属对祂而言所代表的意味,并不单单的只是装饰。
但在张珂贫乏的眼界里,自然如今这龙宫的审美更合他心意。
各种绚烂的色彩,珍宝,恰到好处,多一分显的荒唐,少一分则留有空白。
怪不得,九州内部自古以来就有穷困潦倒者,去龙宫做客的传统,是真的富啊!
哪怕混不到什么宝贝,光是拿些金银之类,在凡俗之中也足够几代子孙挥霍了。
当然,龙族多灾多难,那是因为其往往遇到的都是些难缠的角色,既在个人武力上超凡脱俗,身后又有兜底的存在。四海龙宫虽然龙子龙孙无数,但其影响力总归有限,连江河湖海都没办法完全掌握的它们,在底气上略有欠缺。
不像是上古的龙族,外有应龙这位无匹战神撑场,内部也有着占据东方星宿之位的青龙以及祥瑞象征的黄龙可谓是人才济济。
但,九州跟上古虽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也能说得上是继承,但终归算不上同一个层面,上古龙族的荣光自然无法庇佑到九州的这些龙子龙孙身上。
但也别以为四海龙宫就软弱可欺,真要抱着这个想法,这广袤海域之下,有的是埋藏尸骨的地方.
而在穿过那些富丽堂皇之所后,虾兵蟹将们驻足不前,而一些龙子龙孙们也纷纷从队伍当中退了出去,犀渠也被留在了外边儿,在侍者的带领下,前往坐骑专门的厩。
当然,说是厩,但跟凡俗的牲口棚可扯不上什么关系。
这里也同样是一片绵延的建筑群,只是距离中心的龙宫稍远了些许,但建筑规格却不见得简陋多少。
而作为龙宫贵客的坐骑,犀渠自然被带往了最好的位置。
在这座小巧的宫殿里,没有用来防止坐骑走脱拴绳的桩子,有的仅仅只是几片铺在晶莹地砖上的绒毯,那绒毯也不知道是用什么材料编制而成,表面似有一层微弱的荧光,绒毛随着殿内微弱的气流轻轻摆动。
刚一踏足,犀渠就轻快的轻吟了一声。
作为从地府那诡地方里出来的,它哪儿见过这等场面,周遭富丽堂皇的环境就不提了,光是这脚下的绒毯,松软嫩滑,就仿佛回到了母亲身边一样,让牛心中满是愉悦。
但,想到母亲,原本满是喜色的面庞上,浮现了一抹不悦之色。
它那母亲,跟它的父亲也没什么差别。
老犀渠整日里想着寻欢作乐,而它那母亲便整日里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往上靠,可一个牛族,再怎么打扮,能有那些狐媚子们动牛心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