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羲!!!”
满含怒火的声音,搅碎了漫天风雪,也打破了冰山的宁静。
与此同时,二人脚下的山体发出了剧烈的声响,轰鸣之声横亘天地,自山顶四散而下,滚滚白浪如涛似怒。
天空变得暗淡,压抑的气息笼罩着这片狭隘的天地,原本平静的空间变得摇摇欲坠,好似即将破灭一般!
然而,当汹涌的雪崩触及到山脚的远景之时。
远处原本还清晰可见的绵延冰川跟阴沉天空,骤然化作一片模糊而扭曲的混沌!
昏黑的色彩中有一条条金玉般的丝线纵横交错,仿佛蛛网一般将那幻灭的空间链接成紧密的一团。
下一瞬,雪崩与混沌相撞。
原本狂暴的白浪好似撞进了辽阔的大海,汹涌的威势不过刹那间便被消磨殆尽,平静穿过了现实跟混沌的分界线,而后湮灭,不见踪影。
与此同时那些串联在混沌之中的金丝玉缕,仿佛沉睡中被人吵醒的活蛇一般。
下一刻,龙蛇起陆,化作遮天蔽日的阴影,冲着这一切的中心直扑而下。
见状,帝俊猛的起身转头,身上金红色的甲胄上燃起了熊熊烈火,摇曳的光影中,好似有无穷无尽的三足金鸟尖鸣欲飞。
但也正当帝俊准备一鼓作气的掀翻这阴损的囚笼之时,祂的耳边忽然间响起了一道清脆的敲击声。
刹那间的分神,一瞬间的恍惚。
再回过神来时,不仅满身的烈焰尽数熄灭,祂自己更是被无数条金玉丝线捆的严严实实,只剩下那涨红的面庞暴露在外。
伏羲轻叹了一口气,随后如是说道:
“你我虽算不上至交好友,但也算是朋友,既为亲朋,怎好随意上门打砸,帝俊你这暴脾气是时候该改改了,要不然总是会吃亏的!”
闻言,帝俊低头环顾了自己一圈,随后斜眼冷对伏羲:
“是你先算计我的!”
“拿先天之卦把我诓来,囚禁于此,此刻反倒是成我的错了?”
面对着帝俊的责问,伏羲不温不火,随后解释道:
“伱看你,又急!”
“这事说来也怨你,少尤之事蛮荒众所周知,可直至现在,一切却停留在年轻一辈的打闹中,却无一个古之神灵,哪怕是轩辕之前的存在亲自下场,你就觉得这事儿有点奇怪?”
这么一问,帝俊面色虽然不变,仍是那副嗔怒状,但心里却悄悄的忐忑起来,甚至暗自骂了两句。
在此之前祂确实不知有少尤这么一号人,还是自家小十逼急了传讯,跨界而来,交融了天地信息,才得知这些情报。
后知后觉的想起来,帝俊的面色陡然间变得相当难看。
这会儿祂要是还不知道自己被人算计,蒙蔽了部分相关感知,那祂在蛮荒也就混不到如此地步了。
只是心中醒悟是一回事,但面子问题是另一回事。
见状,知晓帝俊能够交流之后,伏羲也摆摆手将捆在对方身上的金丝全部撤去。
总归是一方天帝。
此地虽然封闭,不被外人所知,但些许薄面还是要给的,毕竟他留给外界的一直是个好人形象,可不能因为这点小事坏了设定。
虽然说,以伏羲的未卜先知之能,稍有空隙就能下手,但能轻轻松松的下棋,没必要给自己强加难度。
“年轻人的事,就先让年轻人们解决嘛,少尤虽然继承了那个小辈的血脉,但他一不勾结三苗,二没急吼吼的给大尤翻案,明摆着就是想走一条全新的道路,那那些陈年旧事就没必要牵扯到新一代的身上去了,除非他再起纷争,否则的话,搁置未必不是一件好事,你觉得呢?”
“自从禹那孩子将少尤拉了亲之后,我便一直在观察,除了行事有些莽撞之外,别的方面都不错。”
“倘若你有所关注也能知道,他在九州的相关作为,自家的优秀孩子不想着爱护点,反而推给那些旁门亲戚,这是做事的道理?”
伏羲款款而言,那温和的面容之上,浮现出了几分无奈的神色。
后代子孙不争气啊,看看昊天跟王母,再看看那俩倒霉玩意儿,一个不干,一个事倍功半。
有时候伏羲真的怀疑,自己的智慧究竟是遗传给了谁,轩辕还好点,脑子至少占了一半儿的分量,禹那家伙天天的吃食好似全供给四肢了。
说出去都丢人!
帝俊神色古怪的看着伏羲,你说的好听,有本事把我放出去让我偷看一眼九州史啊!
而且,你人族家的后辈,跟我们这些神圣有什么关系?
那些年纪小的或许不怎么了解,但祂身为蛮荒最古老的存在之一,难道还不了解人族的这些老老少少?
虽然,哪怕是祂也不止一次想过,能将自己名号的东方撤掉,彻底变做天帝
对于伏羲的劝慰,帝俊不做评价。
这世间的一切并没有是非对错的评判,有的只是各自视角下的利益。
不过,受困于人,帝俊也没什么办法。
虽然,伏羲留给蛮荒的印象是很少动武,但作为自爆卡车燧人氏的亲子,他手里没点技艺,这话说出来连路边的狗都不相信。
只不过,在其先天八卦,未卜先知,谋算无双的名头下,武力被智慧的光芒给掩盖了起来。
会,但是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