祂虽在认清干戚的时候,就已知自己下场不太美妙。
但却从未预料到,仅仅不过是第二次的交手,自己就会被缴了兵刃,空手对敌。
干戚的锋锐,祂自是不想品尝的!
哪怕是借助斧刃临身的时候,祂也可以狠下心来,以伤换伤。
但别忘了,干戚,干戚,一斧一盾。
戚为斧,增益其凶。
干为盾,补益防御。
按照那些个曾跟刑天交手,而后侥幸逃脱炎部奴役的存在的转述而言,干会因攻击的强弱来为持有者加强全面防御。
而这也是蛮荒忌惮,恐惧刑天的缘由。
不然真是个玻璃大炮的话,哪怕这玩意儿的上限再高,也顶多是忌惮,还划归不到恐惧的行列。
心中念头直转,而外在的山神却做出了当下最适宜的举措。
退避,且阻拦。
刹那间,山神周遭的空间猛的掀起了剧烈的浪潮。
远远望去,好似一道遮天蔽日的沙尘暴似的,磅礴的土色喧嚣尘上,于一片昏黄中骤然凝成一座虚幻的山峰。
这是作为神灵的基础能力,也是最强手段——权柄加持,合二为一。
但祂显然遗忘了些什么。
当那座虚幻的山峰出现的时候,张珂肋下左手掌心里的苍玉发出了一道暗沉的光芒。
刹那间,那些本因太行驾临而被调动的大荒地气瞬间不复先前的活力,而本来趋于完善的山峦骤然停止了凝结不说,隐约间还有崩溃的迹象。
但在这之前,具备自动导航功能的战斧早已经驱使着张珂的手臂轰然砸下!
暴虐的力道一拥而上,那朦胧的山影直接化作漫天的地气溃散。
而残存的力道势如破竹一般直接砍在了那先前破裂的胸甲处。
山神只觉得胸前一痛,整个人便化作滚地葫芦,伴随着一阵烟尘弥漫,碾平了数百里的坎坷山川。
“还可战否?”
直到此时,张珂才说出了开战以来的第一句话。
那犹如雷震一般的动静响彻大荒,后又传到了山神的耳中,本就因胸前狰狞的伤痕而喘不过气来的山神,闻言之后猛的抬头看了张珂一眼。
看着那微蹙的眉头,跟意犹未尽的面目,一口怨气没憋住,“噗”的一声喷出了一道血雾。
啊这
说实话,张珂真没说垃圾话的意思。
只是好歹也是一方古老的神灵,即便名号不怎么响亮,但像禺那样过个十几招的应当不难吧?
哪怕是当下的干戚跟之前鏖战东荒时已经不可同日而语。
但堪堪两斧,未免有些太过不堪。
当然,输就输了,张珂也并不是什么痛打落水狗的性子,虽有一些旧怨在身,但他已经不是曾经那个小心眼的凡人了,况且打打杀杀的并非解决仇怨的唯一方式,他也就是帮祂治疗好伤势之后,将巨斧再塞进山神的手中跟祂再打了一场。
确定了太行山神是真的没有演他,而是确实承受不起当下的干戚之后,一如之前,小帮一手,再用虎魄切磋了一番.
以德报怨,哪怕是孔夫子复生也应当不过如此了吧?
放下双目无神的山神,并把巨斧稳妥的放在了祂的怀中,之后,再转过身来的张珂目光看向了不远处,停留在广阔东海之上的诸多神人异兽。
虽然,在他的眼中,这些大多都是被仇恨蒙了眼,而又被算计推出来的炮灰,但足够的数量之下,其中也有几个似太行山神一般的人物。
更何况。
现场拿出事先在市场上购买的山海经,与其对应了一番之后,看着其中一些别有意味的介绍,张珂眼前一亮。
“别”
“我想我能解释一下?”
下一瞬,东海之上有风云骤起。
本就沸腾的海面此时更是掀起了惊世骇浪,仿佛有巨兽在海面之下厮杀翻滚一般。
恶劣而多变的海况使得这些个存在们脚下不稳。
而就当它们尝试着在风浪中稳下身形的时候,一道宏伟的身影却飞速的跨海而来,与此同时一截儿残缺的断刀自他的手中扬起。
一刀,又一刀!
暴虐的攻势之下,是逐渐被血色染红了的东海!
虽时隔许久,但在磅礴的血气跟海量的残肢断臂之下,恍惚间东海的生灵好像再度回到了那噩梦一日。
就连扶桑被偷,怒火攻心的金乌都默默收起了自己的鸡脚,悄无声息的远离了这片腥臭冲天的海域
有金乌在前。
东海之下的水族也好,大荒中的兽群也罢,都默默的压低了身形,匍匐在礁石跟尘土中,小心翼翼的朝着远方挪动。
在蛮荒地界,审时度势几乎已经融入了所有生灵的血脉记忆深处,一切的先辈教训,形成了所谓趋吉避凶的本能。
而眼下,正是动用这份本能的最好时机!
眼看着少尤都已经杀疯了,虽然目前还局限在东海之中,停留在那些怀揣恶意而来的存在身上,但神也好,兽也罢,总归有宰杀殆尽的那一刻。
蛮荒不比那些贫瘠之地。
在这地界,但凡杀戮一起,旷日持久才是常态。
哪怕是局限于单对单的厮杀,三五日间能结束都算得上快枪手了,而遇到势均力敌的,以年为计的也并不少见。
富足的环境给了这边生灵更加强壮的体魄以及更加深邃的法力储备,而外界的环境又赋予了超高的战时恢复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