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它们之后的星空中,透过暗淡的星光,隐约间可窥到一个个庞然的身影,正在以眼眸为主体,逐渐显现。
也同样是这个时候,正东方的天空忽然间升起一股带着血色的玄黄之气,与之一同而来的还有一道颇为耳熟的声音:“看什么看,上古,九州分治,之前东海那边孤已经忍让了一次,现在又来,真当孤是手中玩物,随你们揉捏不成,再看一眼,这夷方也不讨了,孤现在就回师朝歌,架桥去上古将尔等通通斩了!”
“帝辛说笑了,我等只是感应到了一些不好的东西,特来查探一番,并无插手九州的想法!”
星空中的身影虽然很不屑,但言语上仍保持着尊重。
别看这位只是一同位体,所处天地也跟九州的主体时间所分流,但他毕竟代表着那位人王的过去时刻,真要惹恼了他,跳出这个水洼的话,那引起的时间动荡可不是开玩笑的。
九州虽比不得上古,但人王终归也还是人王。
即便达不到三皇五帝的层次,但也决不可小觑。
而最关键的是,商周更替的问题,虽是古神的遗留问题,但发展到现在跟人族内部的分散已经脱不开了,这要是被帝辛寻得借口,将他们也牵扯到其中,便是其他方面再怎么不愿,在大是大非面前,人族也只能抱成一团。
完整的人族有多可怕,看看上古就知道了。
“那还不快滚,难不成等着孤送你们一程?”
声音落下,那星空中的数双眼眸虽满含煞气,但跟夷方所在的商朝大营对视了片刻,仍是缓缓的撤退,彻底消散在天穹之外。
如此,又等了片刻之后,无支祁才松了一口气,而后又或许是觉得在张珂这个晚辈面前丢了面子,骂骂咧咧的道:
“装什么东西,自己做的事,还不让别人说了,找俺是吧,等俺重回淮水,便拿你开刀,到时候非得拔光你那满脑袋的鸟毛不可!”
之前絮叨的旧事,现在重提肯定是不行了。
虽然麻烦已经被当代的人王给强行顶了回去,但无支祁怀疑那群老家伙应该也猜到了什么,只是一时间难以锁定人选罢了。
若它还是身在淮水之时,自然无需担心,别说是这些苟苟祟祟的家伙,便是那些难缠的角色来了,它也敢直接做过一场,谁赢谁输还不一定呢!
但当下身在封印中,便也只能老实点。
即将脱困,跟完全脱困,是两码事。
落魄了,就得有落魄的作风,从心一点,不丢人!
于是,无支祁沉吟了一会儿,继续道:“反正就是这么个事儿,大禹虽将水患给平息了,但一些留下的隐患他没办法处理。
四渎,九泽暴动了那么多年,水脉爆涨不说,甚至因为上古天地的特殊性,其水脉的源头已隐约发生了变化。
原本水脉演化,是受天地反馈而成,但在大水期间,水汽爆涨下,跨过了天地这个输送的环节,直接连接到了虚空之中,对混沌进行直观的转变。
如此,水患虽平,但水流的暴涨已成定局,就算天下河图已经梳理了一遍,但也维持不了几千年,之前的旧事就会重新上演。
当然,禹也不是不能一劳永逸,只是作为人王,他不能干让功臣寒心的事,即便这件事相对来说有好处,所以,我便成了那个替死鬼!
庚辰那老东西,在地上风光,享受天下水泽之神的名号,一切苦活儿累活儿全都让俺包了!!!”
闻言,张珂想到了之前,在大秦天地时,东海龙王跟他说过的海眼一事。
怪不得,他当时还奇怪,四海海眼,虽然连通内陆,但水这玩意儿,总归是固定的,哪儿来什么无缘无故的暴动。
现在看来,海眼也应当是有一部分源头绕过了天地的限制,虚空混沌对其进行直接的灌注。
一个永不枯竭,无时无刻都在以最大出水量喷涌的泉眼,如果不给拴上一个开关,还真没办法处理。
只是,跟九州相对稀少的海眼相比,上古的情况更加复杂,而无支祁也承受了更多的压力,它本就是水猴子,倒不用担心被暴涨的水脉所害,反而无穷尽的水脉只能成为它的助力。
如此,大禹抢劫这位也就说得来了。
只是,这割韭菜的操作需要勤勉,而如今上古因为张珂自己的缘故,导致了禹王无暇顾及淮水的问题,这也就给了无支祁脱困的条件。
这么说的话,这一声感谢,张珂承担的还真不亏。
只是
看张珂将目光转移到自己身上,无支祁嘴角一咧,露出了满嘴锋锐的犬牙:“俺与禹王的牵绊用不着你操心,上古之事本就没个对错之分,他需治水的功绩来为人王之位奠基,而我等也需要水脉权柄来成就自己,只是利益冲突罢了。
或许期间,有些人族伤亡,但这是其他水神的事,与俺无关,俺也不屑去欺负那些小不点,当然俺也不瞒着你,那些自己找死的,被淮水淹了的也并不在少数
倒是你,蚩尤死了,刑天是个疯的,防风氏又是个不中用的货色,至少在上古那环境中,他自己都说不好,更别谈庇护你了。而历代人王.你要知道,对于他们来说,人族自身的安危是远比个体更重要的,而即便借着大禹的面子,让那少数几个不刻意针对你便已经不错了。
而俺不同,俺本就没有固定的阵营之分,初时,我为淮涡水君,四渎我为先,水患之时,天下更是入得我手,被我淹了的山头不知凡几,不开眼的山神凶神被打杀的更是无算。
站队也好,实力也罢,我都可护得你周全,怎么样,要不要考虑一下,给我也当个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