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从英闻言有些犹豫,他做了多年朝官,虽然此刻年老,却还不至于糊涂,皱眉道:“每族都选个牵头之人,怕不要有百十来号,恐秦王会不喜吧?”
王汉之闻言心中冷笑,你还知道秦王不喜?不喜就都在城里老实呆着就是,这么着急出城,莫非不相信秦王能守住江宁?秦王会喜吗!
他揉了揉太阳穴:“人多才好说话,况且秦王一直有贤王之名,若不是眼下战事吃紧,说不定早召见诸位了,毕竟把诸位凑在一起也非易事。”
王从英想了想,道理没错,但他总感觉哪不太对,秦王有贤王之名吗?贤王好像是郓王吧!
但他一心想要出城,觉得王汉之的话也无大错,多去些人秦王才会重视,想到这里便起身道:“老夫这就回去,秦王那边就劳王大人述说了。”
说罢三个告辞离去,王汉之目送他们出门,急忙派人去宣抚司门前守候,若是赵柽回来,立刻报与他知。
赵柽今日去城头是主持换防,他要借着方七佛攻打江宁之时下一盘大棋,王禀主持城防虽然稳妥,但毕竟不算自家人,所以很多事情不能让他知道。
赵柽把江宁西城交给了姚平仲,将下面的军队全换成自家带来的禁军,原本江宁守军一个不用。
姚平仲自然晓得赵柽要干什么,他脸上不敢动丝毫声色,但心中却真是着慌,这可是件惊天动地大事,一个弄不好身败名裂不说,就算是西北姚家都要跟着他受牵连。
至于赵柽身为这件事的主谋,怕是到时官家也不能维护他,但赵柽有退路,可以远去回鹘当上门女婿,他也只能跟着赵柽跑,一条道跑到黑。
赵柽哪里知道他这许多心思,布置完之后就回了抚司,没过多久外面王汉之求见,便让人请了进来。
王汉之进来后立刻开口告罪,把王从英等人去他府中的事情说了一遍,除了自家出主意让他们所有家族都派人来外,别的事都描述极为详尽。
赵柽听罢,淡淡道:“他们就如此不相信本王吗?”
王汉之干笑道:“王爷,属下也是如此说的,有王爷在此城池定然无恙,可他们个个都仿佛心中长草了般,就要离开江宁。”
赵柽端起茶碗喝了一口:“离开江宁去哪里?”
王汉之道:“属下琢磨大概是要渡江北去扬州或者庐州。”
赵柽道:“本王之前还下了一条命令,长江沿岸所有船只全部征用,他们拿什么渡江?”
王汉之嘴巴张了张,没料到赵柽还有这般军令,不过想想也是,如今战乱,长江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他们不征用,一但方腊真的打过来,岂不是留给了对方?
他犹豫道:“那怕就是要向西南走,去洪州躲避了。”
赵柽不语,片刻道:“去通知他们,戌时过来议事。”
王汉之闻言心中一松,赵柽这边答应了见面,那就没他什么事了,至于放不放这些人走,或者这些人有什么办法让赵柽开城,那都与他无关。
王汉之起身告辞,到了士族那边,却见个个都急得如同热锅上蚂蚁,得知要晚上戌时才能议事,不少人便哀声长叹起来,毕竟多拖一刻,贼军就更近一步,真到城下之时,想跑都跑不出去了。
王从英也是紧皱眉头,不过他也没有别的办法好想,总不能买通城门官私自溜走就是,且此刻赵柽下的乃是死令,估计也没哪个城门官敢冒这种大罪开城。
众人一商量,还是晚上见了赵柽再说,若是商议得通,大不了连夜就走。
就这样天色微黑不黑之际,足足百十号人,全都来到了宣抚司议事大厅,等待赵柽议定此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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