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词固定格子,不能增字,但曲特殊的格子内可多填一两字,但唱出来须速度加快,保持声律不变。
还有个区别就是,词的韵脚相对曲而言通常都比较稀疏,仅少数词牌可转韵或平仄互押。
而曲的韵脚会更加密集,很多曲都是句句押韵、一韵到底。
这一朝盛行词,但往往也唱曲,教坊司乃至秦楼楚馆,是不只唱词的,也会唱曲。
而戏台上却也不单唱曲,有时候正目里也会唱词。
只是词的传播更广,词甚至个别时候还被加入到科举之中,而曲大多须要夹杂在大曲之内演唱。
所以文人填词的多,填曲的少,毕竟填词更有助于扬名,而曲受到正目大曲限制,往往单拿出来听不出分数意思。
所以,长此以往,便是词盛曲衰,自唐之后,这两种文学形式,词从中拔了头筹。
赵柽将戏单递去给后面的小娘,那日他在小楼里说了要予小娘名分之后,便即离开,并未做些旁事。
小娘与戚红鱼简素衣几个看了戏单,点了几出戏目传给戏团子班主,前面便开始演唱起来。
先演一节五个角色出头的“艳段”,然后才是正目。
头一个出场的叫末泥,戴着黑漆噗头,脸却有如明镜,穿描花罗襕。
第二个则叫引戏,系水犀角腰带,裹红带绿叶罗巾,黄衣襕长衬短靴。
第三个叫副净色,裹结络球头帽子,着役迭胜罗衫,口中念着杂文。
第四个叫副末色,言语生动,衣色繁过,填腔调曲,打诨发科。
第五个叫装孤,扮做眼目张狂,额角涂一道明戗,面门抹两色蛤粉,裹一顶油腻旧头巾,穿一领邋遢戏袄,浑耍一副无赖模样。
五人兜转回演,又来歌舞优人,散做乐工,吹吹打打,正目大曲才将开始。
戏台上不住来往,说说唱唱,台下人除了赵柽之外都看得津津有味,不时发出阵阵惊呼。
赵柽却瞧得心头寡淡,翻跟头打把式不讲,只听那曲儿唱的,大抵词不达意,不知谁胡乱填写,白白糟蹋了这几百年传下来的声调。
就在他心中无聊之时,外面忽有管家来报,说是茂德帝姬和益王来府。
赵柽闻言便是一愣,他得罪了道君皇帝,所以中秋节宫内摆家宴不曾叫他,可这两个在团圆日出来做甚?
益王就是赵棫,是赵福金的同母弟弟,赵福金这一脉虽然母亲去世早,但皇子皇女身上的殊荣并不少,几个皇子早早就封了王,远不是赵构等一些皇子可比。
他想了几息,觉得有些不对,站起身道:“让他们过去书房。”
赵柽在书房待了片刻,就见赵福金和赵棫走了进来。
赵福金穿了身鹅黄色的宫装,小脸上隐隐有泪痕,看见赵柽先行一礼,还未待说话,那边的赵棫却大哭出来。
赵柽见状皱了皱眉,赵棫和赵构同岁,今年都是十一二,虽然还不算成人,但宫内早熟,兼之赵棫性子梗强,所以极少会哭,赵柽还在宫中时就未见过。
“二哥……”赵棫哭道。
“这是怎么了?都坐下说话。”赵柽一时摸不着头脑:“今儿不是中秋吗?你们怎么还出宫了,官家竟也允许?”
两人坐在椅子上,赵棫哭个不停,赵福金只能安慰,半天后赵柽又道:“福金,你来说。”
赵福金瞅着赵柽,小声道:“二哥,八哥儿他被爹爹贬为庶民了!”
“嗯?!”赵柽闻言便是一愣,赵棫乃是道君皇帝第八子,封为益王,怎么可能会贬为庶民呢?
“福金,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就贬为庶民了?”
赵福金闻言眼圈一红,低声道:“二哥,今早也不知为什么,爹爹忽然大发雷霆,在延福宫把所有的皇子皇女都骂了一遍,就算不在身边的也骂了,随后就下旨将八哥儿给贬了,根本……根本不知是何原因。”
赵柽伸手摸了摸下巴,忽地心中想起一事,不由长吸一口气,北宋末年,确实有这么一桩皇室疑案。
在《宋史》和《宋大诏令集》里都有记载,“八皇子棫,贬为庶人”!
但是,虽然有明确记载,但却都没有阐明赵棫被贬的原因。
不说《宋史》,那《宋大诏令集》原名《本朝大诏令》或《皇朝大诏令》,是北宋九朝诏令文书的汇编,是宋绶子孙在南宋高宗绍兴初年编纂,距离宣和年间极近,断不会出现记载错误的情况。
在士大夫治天下的宋朝,皇帝贬皇子为庶民极为罕见,而且不述原因,更是自古未有!
赵柽看着姐弟二人,一个梨花带雨,一个稀里哗啦,这时赵棫忽然叫道:“爹爹把五姐也给骂了,比骂别人都要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