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一天的时间,段二被折腾得筋疲力竭,军马来回往复,却还是连宋军的影子都没抓到。
最后宋军甚至不待他们过去,跑来直接往城头上射一轮箭,再骂上一堆难听的话语,将王庆段二全家问候一遍,接着骑马便跑。
段二被气得几乎吐血,城内王庆也打发人斥责,最后他没办法,只好一面城池驻了几千军,直到三更天才撤回来。
谁知第二天一大早,宋军又绕过去骚扰,这次射完箭后骂得更加难听,段二只好再次派军在东城和西城驻扎一天。
到了这天夜间,庐州北城大寨悄悄动了起来,兵丁们将马蹄用麻布裹了,里面包上芦絮等软物,又披挂整齐,备好刀枪,随后原地待命。【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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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军大帐中段二望着众将,双眼血红。
这两天可是把他折腾坏了,宋军来回骚扰不说,开口就是好骂,将王庆和他段家的根底全抖落了出来,甚至连段三娘上次嫁人后谋杀亲夫之事,也大声宣扬。
城头之人无不听个清楚,估计不过几日,庐州城内就会传个遍数。
段二心中已是忍无可忍,那些军事工具此刻搜集得差不多,便决定今晚偷营劫寨。
看着时间到了午夜,他留下方翰看守大营,随后一声令下,众将出门上马。
赵柽在这时悄悄凑过去道:“敌营危险,元帅万金之躯,末将愿保护左右!”
段二看了他一眼,笑道:“李将军有心了,李将军武艺超凡,有你在旁本帅自然放心!”
说话间出了大营,各路探马随即撒了出去,大军蹑手蹑脚,速度缓慢,向着十八里外的宋军营帐移去。
这夜月色明亮,照得大地一片白霜,杜壆为先锋,手持丈八蛇矛前方开路,段二虽然心中恼火宋军两日来的骚扰,却行在大军最后半点不肯上前。
大军边走,一路路探马边回报过来,倒是没有发现宋军细作,直到远远望见宋营之时,才隐约看到营盘内有几名巡逻走动的宋兵。
杜壆伸手从马侧摘下雕弓羽箭,回头轻声命令了一句,后面的桥道兵和锹镢兵便猫着腰,手上拿着工具跑了过来。
他一马当先,手上弓箭连珠般射出,转眼就把营门内巡逻的兵丁射倒。
接着,桥道兵开始快速地在前方沟壕上铺起木板等物,锹镢兵手拿工具向前探查地面。
宋营内这时传出一些嘈杂,开始有火把点亮,杜壆看前方木板铺得差不多,便一扬手上蛇矛,冲了过去。
他身后弓箭手掩护,长枪兵排在两旁,没用几息就冲到了宋军大营门前。
这时后方的人马也开始压了上来,宋军营内虽然嘈杂起来,但似乎还没彻底反应发生何事,只是人声杂乱,马匹嘶鸣。
杜壆披着乌金连环甲,手持丈八蛇矛,胯下乌骓马,只是一枪挑去,就将那营寨大门挑飞两旁,发出了震天响动。
直到此刻,宋营内才大乱起来。
只听有人喊:“不好了,贼军来偷营了。”
“快去禀报大帅!”
“老子衣服哪去了,谁把老子鞋给穿走了?”
“兵器,我的兵器呢?”
杜壆闻声立即哈哈大笑,手上蛇矛冲天一扬,喝道:“儿郎们跟我进营,今夜定要活捉那赵柽小儿!”
后方贼军立刻嗷嗷大叫,纷纷向宋营之内冲去。
杜壆进了营寨辨别下方向,只见前方不远处一杆帅旗高高矗立,下方有一座大帐不同寻常,宽阔厚重,帐顶居然挂着红缨,不由心中一喜,便是轻磕马蹬向大帐跑去。
可他边跑心中边生出疑惑,前方竟然没有宋军阻拦,就算是宋军惫懒无能,可这是帅帐,怎么无人守卫?
不过此刻大帐就在眼前,杜壆已经来不及多想,挺枪跃马就直冲过去。
可就在他距离大帐十来步远的时候,忽然感觉身下一沉,乌骓马发出愤怒嘶叫,接着竟是一头向前扎去。
杜壆立刻虎目圆睁,已经看到这马竟然前蹄踏空,地上出现一个黑乎乎的陷马坑。
他大叫一声不好,可马重人沉,此刻乌骓马踏空,连着他的身体也没有了使力之处,全部向坑内坠去。
杜壆脑袋嗡嗡乱响,就算他不通军事,但又不傻,哪里还不知道竟然中计。
只是眼看着自家向坑中掉落又怎甘心,他忽然一声长啸,手上丈八蛇矛猛地往坑底扎去!
这坑因是要陷马,所以挖得极深,盖没了一人一马没有问题,但杜壆手上的丈八蛇矛乃是马兵中最长的几种,便和那冲锋大枪相比也不遑多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