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荣和程普,这两个人都是幽州人,与刘俭是同州的老乡,虽然不像简雍和张飞这样的纯老乡来的更可靠,但毕竟同是北地之人,家族地域之地并非南辕北撤,故而刘俭从幽州海量的军吏中将他们优先找了出来。
在这个时代,若是要找共事之人,最首要选择的,第一肯定是宗族中人,第二定是同乡。
如果同乡之中找不到合适的,退而求其次,同郡同州之人也是要排列优先的。
在这个宗族亲缘牵绊极深,乡土情节极重的年代,不论是长官选择下属,还是下署选择长官,这都是一种必然的趋势,无法改变。
看看汉高祖刘邦的班底吧,他手下的开国元勋良臣猛将——萧何、曹参、樊哙、卢绾、周勃、夏侯婴,清一色的泗水和沛郡的老乡军团。
再看看曹操称霸北方用兵时的督军根骨班底吧,掌一方军事者的督战之将,不是姓曹就是姓夏侯的。
这些手下确实有才能,也都做到了青史留名,但若仔细推敲就会发现,在某种意义上而言,他们的名声和成就,其实也和他们所处的平台有关系。
胜利者平台中的员工,所获得的成就和收入比,自然远比其他平台的工作者要高,哪怕其他平台的员工能力,其实并不逊色于他们。
汉末争霸,若是袁绍打败了曹操,那颜良和文丑的良将之名,一定会远超张辽,于禁。而帮着袁绍掌管宗族的袁家亲戚的声名武功,也一定会远超什么夏侯渊,曹仁等辈……甚至曹魏八虎骑的名字传记,根本就不会流程后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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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俭本也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在幽州找寻可用之人,功夫不负有心人,还真就是让他给找到了。
“辽东属国都尉下属的千人是军职,比起尚书台直任的令,长,丞,倒是合适许多,不过这个属国千人也是四百石,能在属国之中任此职者,下一步很有可能就是去往黎阳营和度辽营任司马,一旦有大战,就会立时被征调建功,大有出位之机也。”
刘俭认真地思索了一会,道:“学生也不敢保证这位徐千人就一定愿意来,不过设身处地的想,一个武人若能够在北军五营中任职,和在边地军中亦或是度辽,黎阳营中任职,发展前途肯定是不一样的,若我是在辽东属国任职,受到了越骑营的征召,定会欣然应允,只是看我個人想不想往上更走一步了。”
卢植捋着须子道:“话虽如此,却也要看你给他什么职位,依照老夫来看,除了你营中的千石司马一职,其他的属吏之位,怕是挪不动他”。
“学生明白了。”
刘俭心中知晓卢植的言下之意,别看刘俭要调三十八个人来越骑营,但三十七个岗位都是佐吏,只有一个营司马的位置,这个位置含金量最高,一定要用好。
若是错付了,那就实在可惜了。
故而卢植提醒刘俭,要谨慎行之。
毕竟,这个徐荣到底值不值越骑营中唯一的这个司马之位,卢植心里没谱。
卢植见刘俭很听自己的话,颇为满意,他又道:
“至于这个程普,职位不高,只是被右北平郡征辟的功曹史,甚至连掾都不是,而且已是年过三旬,这样的人,放过眼下入北军的机会,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再有翻身希望了,唯一有点麻烦的,或许就是他乃被右北平太守邓经所征辟的,不过也好解决,依你在雒阳的声势,一封书信,足矣应付。”
刘俭明白卢植的意思,他人在雒阳,但终归是幽州涿郡人,他在雒阳的声名越大,相对的在幽州的声势越大,右北平太守不是幽州本地人,若有机会跟刘俭这样的幽州本地人杰交好,自然对他大有裨益,舍一小小故吏而结交幽州本地的汉家皇弟,孰轻孰重,当然是个大好的机会。
“多谢老师指点。”
“此二人且先记下,再看!”
随后,刘俭又将幽州诸郡和辽东属国的边屯军营大致又看了一遍,却没有再找到什么能令他心动的名字。
反倒是卢植帮着刘俭找到了十一个可靠的渔阳、上谷的边屯军吏,觉得可用,帮刘俭记下了。
因为时间紧迫,刘俭甚至连东西都顾不上吃,就再次去翻看并州的边屯与吏册了。
因为适才在孙坚那里碰了壁,所以涉及到尚书台任命的直系官员册子刘俭不再看,只是去瞧职位较低的边屯武官名册。
除了幽州,第二选择自然是并州,毕竟并州亦属边郡,且正对着北境的鲜卑中部,故而边屯多,将士也多。
并州子弟的前程出路相比于中土良家子要窄了太多,甚至远不及幽州人,能够被越骑校尉看中,那真的是天赐机缘
一番翻找,刘俭看到了他好兄弟张飞的名字。
此时的张飞已经是千石司马,而隶属于张飞的韩当,则也是一位屯长了。
张飞这一年多来,在并州边地诸多建功,已是杀出了不小的声望,刘俭很是欣慰。
不过即使如此,张飞的晋升速度还是有些快。
看来董卓果然是言出必行的,当初他说会在调任往河东担任太守之前,为张飞打通门路,升为千石司马,看来真的是所言非虚。
不管董卓在历史上做过什么事,但现在看来,这个人在某些时候,还是比较信守承诺的。
至少现在,董太师还没有展露出他的暴戾潜质。
“果然,在这。”
刘俭轻轻地用手一敲桌案,微笑着将九原郡军屯一个低阶军官的名字指给了卢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