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郭康不太想和他们一起暴饮暴食,但这种宴会,属于公务应酬的范畴,总得露次面。
几天后,脱欢又安排宴会,招待那几人。这次,大家已经谈好了大体事项,所以宴会规模也比较大。除了马穆鲁克使者和紫帐众人,朱文奎一家也要作为重要参与者,参加宴会。
脱欢说,这次最重要的目标,就是让所有人见个面。所以,郭康和史恪也是重要人物,这次也得到场。
郭康倒是一直在城里,随时能来。史恪这会儿还恰好不在。他正带着新兵,在大都和色雷斯地区几个港口间,来回进行航行的练习。但脱欢说事情重要,专门派船把他喊了回来。
宴会一如既往地热闹。脱欢亲自主持,狄奥多拉也到场帮忙。马王妃依旧说身体不好,没能出席,让娜公主代替她,出现在了贵客的席位上。
朱文奎看起来有些不自在地坐在旁边,道衍和尚则在他下手处,一脸笑眯眯地打量着众人。小让娜见到郭康和史恪在旁边站着,就离开位子,跑来找他聊天。
“你哥是不是对位次不满意啊?”脱欢都看出来了朱文奎的窘迫,走过来小声问小让娜。
“是不是要把他排在那边首位啊?”史恪看起来也不大懂这里头的门路,猜测道。
“这里头有什么讲究么?”脱欢问。
“世子才是代理家主吧?”史恪猜测道:“让娜公主是他……妈?不对啊,这个应该是怎么算的?他俩谁说了算啊……”
“你在说什么?”小让娜都没听懂。
“我是说,大明现在,这方面有什么要求么?”史恪提出了逻辑问题:“比如外出抛头露面的时候,应该先遵守孝道,让儿子听从母亲;还是遵从妇道,让女性听从家主啊?我总觉得这些规定是相互矛盾的。”
“我不太懂这些道理,不过我们还是最好谨慎点。”他告诉脱欢:“明朝人都是很讲究规矩的,更别说这几位还都是明朝官方人员。要是没安排好,人家会说咱们不懂礼数的。”
“我妈也要听他的?”脱欢还没说话,小让娜就不服气了。
“不是你妈妈的问题,是这两个妈妈之间、和彼此子女之间的问题。”史恪分析道:“如果分出嫡庶,那伱妈不是你妈,他妈才是你妈;但现在,你们两边次序不分,就变成你妈也是他妈,他妈也是你妈,你妈也是你妈……”
“停停停——”郭康赶紧打断:“人家的特殊情况,咱们就不用去研究了。咱们这儿情况特殊,他们就算在乎,我们也可以解释么——你看拜上帝教都这么多教派呢,对妇道有不同理解也正常。”
“是啊。都到咱们这地方了。”脱欢气馁地摇头说:“我还希望他们能教希腊人守妇道呢。”
“下次你排位次的时候,先问问他们吧。”郭康提醒他。
“我这次也问了。”脱欢辩解道:“这位次是他们那个姚和尚给我说的。”
“那咱们还质疑个什么鬼。”郭康很是无语:“就这样吧。散了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