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喇嘛等人还沉浸在对战过程中,见此也赶忙跟着一起吆喝。
太后却对此依然不太满意。
“再来再来!”她走上前,把老海胆拽起来:“打一半,你去瞅老王干什么?又不是跟他打。你看,吃亏了吧。这次认真点啊!”
老海胆默默地点点头,站起身,捡回短剑,退了几步,重新摆开架势。
这次,他没有用之前的起式,而是正常举刀,立在身前,短剑收在身后,稳稳地跨步站立着。
“上回就该这样的。”郭康点点头。
“怎么,还有讲究么?”王大喇嘛好奇地问了句。
“用马刀架势和太后打,肯定容易吃亏啊。”郭康回答:“这么多年,太后练得最多的对手都是用马刀的。再怎么变招,人家也见过,没法决胜负的。”
“这样啊……”王大喇嘛半懂不懂地点点头。
场上,太后也平复了下呼吸,试探性地开始进攻。
她还是老样子,挥剑劈砍,见老海胆招架,就由砍变刺,长剑如同短矛,被双手推动,直直扎向面门。
不过,老海胆已经有了防备,向旁边跃出一步,太后再次变招,剑身追着他的身形,挥向躯干,但老海胆用短剑一架,再灵活地一躬身,让太后用力过猛的剑尖从头顶划了过去。
趁她没收回兵器,老海胆从躬身半蹲的姿态一跃而起,挥刀砍向太后身侧。太后也侧身闪过,长剑画了个大圆,磕开老海胆试图追击的长刀,又反向劈砍了回去。
但这次老海胆没有因此破坏自己的节奏。他似乎已经摸清了太后的攻击极限,每次被势大力沉的反击逼回,都及时退到太后一步能及的范围之外。等她招式用老,再好整以暇地打回去。
虽然太后每次突击,动作都极快,但靠着在极限距离来回活动,不断卡她的死角,老海胆依然没有被逼入和刚才一样的被动处境。
“可以啊。”郭康点点头:“确实是个老手,你看,他对距离和角度的把握,现在就体现出来了。”
王大喇嘛其实不是很懂,但看看周围,大家都观察得很入神,连狄奥多拉公主都一幅内行的样子,不断打量双方的动作。这个时候说“你怎么看出来的”,有点破坏气氛,于是王大喇嘛也装模作样地点点头,表示赞同。
这时,太后单手挥剑,剑尖转了半圈,绕开老海胆的刀身,刺向他跨步向前的腿部。老海胆一个后跃闪开,太后则趁机追去,试图趁立足不稳之时攻击。
老海胆却突然一甩手,短剑被他直接丢出,掷向太后身前。正在前冲的太后只好挥剑拨开。趁着这个功夫,老海胆也猛地蹬地,又反向冲了回去。
太后连忙收回剑,但老海胆又突然转身。刀身从他身侧,以一个看起来颇有些别扭的角度探出,正好刺向离太后动作方向相反的侧身。这下,纵使以太后的速度,也来不及回防,让她只好仓促转变步伐。
趁这个功夫,老海胆连挥两刀。第一刀被太后转身闪开,但她已经来不及躲避第二刀,被砍在护腿侧后,趔趄了下,差点摔倒。
老海胆没有追击,站直身,长吁了口气。
几个修女又鼓起掌来。
“这就算赢了?”王大喇嘛还没反应过来。
“实战的时候,这一下就算结束了。”郭康告诉他。
“哦……”
太后似乎还意犹未尽,不过之前那个叫佐伊的修女走过来,一定要她先喝点水。于是她招呼老海胆,要不要也来点。
“有葡萄酒么?”老海胆看起来也放开了,主动问道。
“你都不隐晦一下的么。”太后提醒道。
“我们经书只规定,汉志地区的几种烈酒不能喝。其他的酒又没说过,所以不需要在意。”老海胆告诉她:“有些教派可能有更严格的要求,不过我们这边没有强制。你们的葡萄酒是罗马尼亚产的吧?所以无所谓的。”
“行吧,给他酒!”太后笑道。
一名修女真的去了修会的酒窖,不多时,就灌了一瓶葡萄酒来。
“这边的酒,可都是克里米亚的上等产品。奥斯曼宫廷就算是和我们打仗的时候,都得偷偷派人来走私。”王大喇嘛自豪地说。
老海胆闻言,嗅了嗅,又抿了下:“确实是好东西。”
说罢,他又痛饮几口,随后把瓶子放在一边,回到了场上。
两人的对抗,虽然招数不多,但高手过招,原本就经常是几招之内、毫厘之间决胜负的。虽然时间不长,但一刀一剑都尽了气力,对体力的消耗也很大。
好在,他俩虽然年纪不轻,却都是常年习武的人,根底深厚,所以依然还能保持状态,投入下一场。
摆起架势之前,太后主动问道:“我看你对动作的观察很敏锐,对攻击范围的判断也很准确。但你的身法,又有点跟不上这个判断。你们流派的武学,是不是出现了失传?”
“其实不是。”老海胆对此倒并不掩饰:“我们的武学,本身就是比较新的东西,并不太完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