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悠郁闷的挠挠头,道:“我想感同身受一下都不行?”
陈钰宁嗤笑一声,毫不留情道:“你有那个条件吗,就感同身受?”
陆悠又不说话了。
陈钰宁缓和下语气,接着道:“什么样的身份做什么样的事。你是男生,不能代替女生生孩子,问分娩有多疼意义不大。何况以当下的医疗条件,分娩危险性和疼痛程度已经降低了许多。
你只需要做好产前护理,提供良好的孕育条件,陪伴到位,产后积极给予康复支持,帮忙分担带孩子的压力,剩下的就交给医院和孩子的母亲。”
陆悠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
“具体该怎么做?”
“你可以去问你堂哥,虽然他平时有些不着调,但作为一名丈夫,一位父亲,他绝对称得上优秀。或者问你爸也行,就你妈和小姝的状况来看,他做得应该也挺到位的。”
陆悠想都没想,果断选择拒绝。
“问堂哥还行,我爸就免了。”
一想到要和陆见言进行心对心的深入交流,陆悠心底不禁涌出一股强烈的羞耻感,脚趾恨不得把拖鞋抠烂。
陈钰宁不多深究其中原因,毕竟是他人家事,亲戚间也得有个距离感。
“话说回来,你和婉婉有聊过以后要不要孩子?”
陆悠沉吟半晌,回道:“没开成公布的谈过,但以我对她的了解,起码不排斥。”
“不排斥还好,要真不愿生,你爸你妈先不说,你得考虑怎么抗住爷爷奶奶的压力。这两位老人家,眼里可容不得丁克。就像两年前,我刚领证就被他们不停催生,老烦了。”
陆悠仰头望向天花板,将自己代入催生的场景中。
结果便是,他也想不出有效的解决方法。
“算了,不想了!船到桥头自然直,时间还长,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或许是玩具玩腻了,在两人谈话间,陆延薪扶着护栏站起来,摇摇晃晃的走到陈钰宁面前,从护栏缝隙处伸出一双小胖手。
“么~么,抱~”
原本趴在地上摆烂的灵虚子也站了起来,吐着舌头想要往前凑。
陈钰宁一个眼神将它定在原地,然后上前抱起陆延薪。
“乖乖,是不是饿了?”
“嗯哒!”
“走,妈妈带你去喝NeiNei。”
灵虚子也跟着母子二人走了,转眼间,屋内只剩俩兄妹。
陆悠回头看向陆静姝,恰好陆静姝也看了过来,两人视线撞在了一起。
“哥哥,我也要喝NeiNei。”
“喝你个头。”
“哥哥欺负人!”
……
上午十点。
拜神事宜准备完全,陆家人集体出发,驱车前往隔壁陆氏村的祠庙。
许多年前,陆家人也是定居在陆氏村内,后来发达了,举家搬迁出来。
时空的分隔造成两边年轻一代人没了来往,但是老一辈的联系还在,比如爷爷承包的鱼塘、养猪场、果园等,都在村里边,也算提高了全村的平均收入。
绕过盘山路,穿过农田,晃荡了七八分钟,一行人抵达祠庙。
陆悠掏出蓝牙耳机戴上,开启降噪功能,然后推门下车,顺带牵上陆静姝。
这会的祠庙已经热闹非常,人群进进出出,爆炸声此起彼伏,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硫磺味。
陆悠皱起眉头扇了扇鼻子,可惜是无用功,硫磺味始终散不去,只能忍了。
陆静姝也捏紧了小鼻子,抱怨道:“哥哥,好臭啊!”
“说话得说清楚,哥哥可是一点都不臭。”
陆家人以爷爷带头,有前有后的跨过门槛,进入祠庙。
陆静姝没太注意被绊了一下好在陆悠扶了她一把,她才没有摔倒。
“哥哥,为什么门口会有一块木板呀?”
“这块木板叫门槛,旧时代的上层人士们用来标榜自己与众不同的东西,现在更多是用来挡水挡老鼠。”
“上层人士又是什么?”
“一群自认高人一等的普通人,不用太在意。”
“哥哥是上层人士吗?”
“我觉得我不是。”
“那我也不是。”
走过前门,便是天井,祠庙内部尽收眼底。
远处的正中央自然是正殿,内里端坐着数位神佛。
陆悠不懂宗教,除了男生女相的观音菩萨,其余他一个都不认得。
正殿门前,是一片开阔的月台,月台往下则是天井,天井内摆放着两尊方型青铜香炉和两座宝塔式燃烧炉,皆是香火鼎盛。
爷爷领着众人一路走上月台。进到正殿内,几位大人开始有条不紊的将贡品搬出,有序的摆上供台。
这时,陆续有头发染了白霜的老人过来找爷爷打招呼,其中被问候最多的当属陆延薪。
“这就是你曾孙?叫什么名字?”
“陆延薪,延续的延,薪火相传的薪。”
“瞧瞧这大眼睛,小鼻子,圆脸蛋,真够可爱的!几个月大了?会走路了没?”
“十二个月出头,会走一点点。”
“嘬嘬嘬嘬嘬,小宝贝,叫声叔公听听?”
陆延薪害怕的缩紧脖子,把脑袋埋进陈钰宁怀里,不敢露头。
“哟,还害羞呢!来,让叔公抱抱!”
见此情形,陆静姝悄无声息的绕到陆悠身后,小声问道:“哥哥,我们能不能出去躲一会?”
陆悠拍了拍陆静姝脑袋,微笑道:“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终究是要面对的。”
“哥哥真讨厌!”
摆弄完小的,众老人的目标转移至陆悠身上。
“喂,靓仔,还记得我是谁吗?”
“快叫二叔公好。”奶奶在一旁提醒道。
陆悠保持着公式化的笑容,道:“二叔公好。”
“小伙子,长得可真够帅的!你爷爷说你考上了首都大学,很厉害嘛!”
陆悠神情不见波澜,平静道:“也就一般般。”
“你还谦虚上了!首都大学都一般般的话,我家那些费劲力气才考二本的算什么?”
“每个人的能力不同,只要尽了全力,无愧本心就好。”
这一番话,说得几位老人心里甚是舒服。试问,谁不喜欢一个有才又有德的后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