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学妹,有什么问题请讲?”
唐婉来回看了下姜铭晟和赵诗晨,意外道:“你俩认识?”
姜铭晟微微颔首,道:“学校开会时见过几面。”
一旁的虞秀卿听到动静,麻溜的搬起凳子凑过来。
“等了一早上,总算能开张了!说吧,学妹,把你的疑惑通通说出来,我和会长尽力帮你解答。”
赵诗晨沉吟片刻,在脑海中迅速组织语言,开口道:“如果我想治疗抑郁症该怎么做?”
此话一出,在场三人无不错愕。
“你这问题很严重,我回答不了。我建议你回去跟你父母好好谈谈,让他们带你去医院,找精神科医生进行诊治。”姜铭晟神情严肃道。
赵诗晨摇摇头,道:“抱歉,是我表述不清。我的意思不是我有抑郁症,而是我想治疗别人的抑郁症。”
“你说的别人是谁?”姜铭晟询问道。
赵诗晨默不作声。
见她不愿说,姜铭晟也不深究。
谁又没有几个无法言说的**呢?
“抑郁症,是一种常见的精神障碍,属于精神卫生学的范畴,归精神科诊治,这么说你能理解吗?”
“能理解。那如果我想当一名精神科医生,我该报哪个专业?”
姜铭晟没有马上给出回答,而是反问道:“你计划考哪所学校?”
“首都大学医学部。”
“有多大把握?”
“除非遇到不可抗力因素,我有九成把握。”赵诗晨的语气很平淡,像是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
姜铭晟稍作思考,回道:“首都大学医学部,本科你报临床医学,后续研究生再转精神医学。”
“好的,谢谢会长。”
赵诗晨事先在百度上搜索过,和姜铭晟所说基本一致。
随后,赵诗晨又问了几个关于临床医学专业的问题,姜铭晟很耐心的一一解答。
……
太阳逐步爬到一日的最顶端,于云层缝隙间向人间倾洒少许阳光,给湿冷的南方大地带去了仅有的一些温暖。
其中一束光正好落在春华的操场。
唐婉抬头望天,光芒映照脸庞,一层浅浅的白色绒毛清晰可见,却丝毫没有破坏她面容的整体美感,反而增添了一分可爱。
“总算是出太阳了!”
赵诗晨站着唐婉身侧,也是同样的姿势,说道:“是啊!自打冷空气南下,已经连着好几天没见过太阳了!”
唐婉双手合十,作出祷告的手势,闭眼道:“希望冷空气早日离去,还我温暖的晴天。”
“这次冷空气来势凶猛,走之后只怕会留下一屋水汽。”
作为月省土著,唐婉不用想也明白赵诗晨意有所指。
回南天,月省人每年不得不品鉴的一环。
墙壁挂水、地面湿滑、衣服难干、被子湿润、满屋霉味,出门吸一口气,感觉像溺水一样。
好在回南天常与晴天相随,持续时间不超过三天。
唐婉收回天上的目光,转而放在赵诗晨身上。
先前赵诗晨说自己想当一名精神科医生,着实勾动了唐婉的好奇心。
“学妹,你为什么会想到当医生?还是精神科的?”
赵诗晨也将视线转向唐婉,嘴角翘起一抹弧度,“学姐这是打算和我搞好关系吗?”
“你不说也可以,我不强求。”
两人漫步在塑胶跑道上,一左一右,时不时有大风吹过,撩动两人的秀发。
赵诗晨压了压鬓角的碎发,说道:“今年元旦之前,我还未曾想过当一名医生。当医生,学习周期长,本科五年,硕士三年,博士又三年,就本硕博连读也得八年,毕业后还要三年规培,一套流程走完都快三十了。这个年纪,同龄人不是买车就是买房,而学医的,才刚具备独立执业能力。
学习周朝长也就算了,待遇好点就行,可偏偏工资也不咋地,甚至早期实习还得倒贴钱。工作又苦又累,近几年医患关系还紧张,遇到不讲理的病人不仅拿他没办法,还得提心吊胆,生怕反被一刀做掉,身心压力巨大。”
唐婉不由得想起自己母亲。
高一高二时期,赵慧娟时常在唐婉耳边唠叨,希望她大学读医,待遇好,社会地位高,家里多一位医生也能防止意外。
结果扭头从医院回来,又开始吐槽医生黑心没道德,只会赚钱,小小一个感冒还要她做这做那的检查。
唐婉很想跟赵慧娟说,不做检查医生怎么知道你的病症?而且你去的还是三甲医院,医生肯定先入为主,将病情往大处想。
思量再三,唐婉最终没有说出口。
改变一个人的想法是很难的,尤其是后辈对长辈。
长辈只会认为,我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还多,凭什么听你的。
“所以,是发生什么事,让你思想转变了?”唐婉问道。
静默良久。
赵诗晨似乎终于想好怎么说,缓缓开口道:“我初一认识了一个女生,她长相一般,朵拉头,戴一副黑框眼镜,学习努力,成绩名列前茅,平日活泼开朗,跟班上的人关系融洽。我和她是同桌,后来成了好朋友。我俩经常较劲,看谁的成绩好,输的一方请赢的一方喝烧仙草。”
“你俩谁赢的多?”
“早期我输多赢少,一个学期我顶多能赢她一次。后来升到初三,我们攻守互换,我冲到年级前五,她却是一路下跌,由原本的前十,跌到连三十名都进不去。她学习依旧勤奋,也没有被其他人带偏,更不沉迷外物,可就是止不住成绩下跌的势头。”
唐婉多少能猜到其中原有。
有时排名下滑,不是退步了,而别人进步了。
特别是初中,知识不够深,部分吊儿郎当就能排年级四五十的学生,一旦捡起书本,认真学习,成绩立马就能飙升一个层次。
这种情况到了高三依旧会有,不过高中知识面广,知识点也多,甚至彼此间有关联,黑马出现相对少了许多。
赵诗晨不知唐婉心之所想,继续道:“渐渐的,她变了,变得沉默寡言,不爱搭理人,与班里人日渐疏远,也包括我。中考过后,她彻底没了联系,我从别人那打听到消息,她中考考砸了,市中、春华一个没考上,就连次一级的高中的分数线也够不着,最后去了一所毫无名气的普通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