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空忽撕开了一道巨大裂口,横贯天中,也不知长有几许。
搅得罡云乱颤,风潮滚动如若巨瀑,轰隆隆宣泄下来,声势骇人!
“不好!”
见那几道宏音直冲着自己这处金观而来,玄政真人面皮微微发苦。
他印决一掐,将法力运起,化作一团滚滚雷云将自身护住,还不忘将飞舟众人和观中仆役也拉扯进来。
霎时间。
见墙倒屋飞,砖瓦齐碎!
原本坐落于水泊当中的恢弘金宫顷刻便破损了不少。
尘嚣和周遭的水浪冲天腾起,颇为狼狈。
而若不是有法阵禁制来守护,只怕金观早已在那巨吼当中轰然粉碎成微尘,再也不复。
早被陈玉枢炼作了人傀的萧良遭此音一冲,耳鼓立时狠狠爆碎,现出一片血雾,连七窍都流出了血来,衣衫通红。
而受此重创后,他也不惊慌,只无奈摇摇头,强撑着这具躯体走出观外,将往望高处望去。
此时的云中,已有六七人道人跃出了虚空,仗剑在手,面上煞气腾腾,怒气难抑,恨不能将陈玉枢千刀万剐。
“惟一!萧惟一!我知道你在此处!”
在陈玉枢走出的刹那,云中那六七名道人便眸光大寒,对视一眼之后,也不多话,齐齐就朝向陈玉枢打去!
不过在诸般攻伐落身之前。
陈玉枢忽得仰空大笑几声,张开双臂,嘲弄道:
“萧兄救救我!我来找你是有——”
话音刚才发出。
便被凄厉风声所吞!
不过如陈玉枢所料想的一般,下一瞬,并未有什么疼痛之感传开。
只觉眼前天地忽而颠倒,身躯一轻,自己便已落入了一方熟悉天地。
他拍拍袖袍起身,四望一眼。
见青山如画,峭壁石峰,树木成行,山花映目,几步远外有一座颜色鲜明的凉亭。
亭中坐着一个面色漠然的中年男子,正冷眼视来。
“听闻萧兄已经是萧氏的族主了?多年不见,你倒是出息了,令我刮目相看呵。”
陈玉枢耸耸肩,叹了一声。
不过在他刚欲跨进亭内,落座时候。
脚下却忽得一沉。
旋即半边身子都是爆碎成血雾,脏器流出,姿态凄凄惨惨!
“何必呢,萧兄,怎还是这般的沉不住气?你如今已是一方大族的宰执了,此事说出去,怕也是要让人看笑话了。”
陈玉枢见状也不以为然:
“如今来见你的不过是具寻常人傀罢,又非我真身。
你若是觉得不解气,待得过上几日,我可再送上些人傀上门来,让你痛快杀上一杀,一出心中恶气,可好?”
萧惟一面色冷淡,不置一言。
陈玉枢又笑道:“我今番来你们鸿光萧氏,是有真正的正事,要同你们相商,不妨听完了我的言语之后,再动手不迟?”
萧惟一摇摇头,终是嘴唇一动:
“陈玉枢,你的言语厉害,我是早便见识过的,深有体会。如今你又想用什么花招,来惑我心神?”
“我欲除去一人。”
“与我何干?”萧惟一冷声道。
“我欲除去我的那位子嗣,陈珩。”
陈玉枢热情言道:
“萧兄,你可有兴致插手一二?”
“什么?”
萧惟一微微皱眉,一时间,倒也未能摸清陈玉枢这是什么路数。
……
……
而在过得半晌。
听完陈玉枢的一席话后。
萧惟一沉吟不语,并不开口。
陈玉枢打量着他的神色,叹了一声,道:
“你们萧氏,不早便将陈珩得罪狠了?他是我的儿子,自也肖父!若尔等只是眼睁睁看着一位敌手坐大,却不出手制约,那也实在蠢得太过分了。
便将你们炼做人傀,也是在污了我的法力。”
萧惟一面无表情道:
“我的侄孙萧修静同陈珩虽有仇怨,但那不过是小儿辈间的打闹罢了,并不足道,若我——”
“你们世族同宗派间的不和,明眼人都可看出,陈珩他究竟心向何方,莫说你还不清楚?”
陈玉枢道。
“……”
沉默片刻后。
萧惟一深深看了陈玉枢一眼,言道:
“你说得不错,杀他非仅是为除一日后敌手,同样也是断宗派的有生之力,为今后大事早做筹谋。
那陈珩如今虽有声名,但毕竟未入上宗,也未有师承,我等十二世族若合力派出死士除去他,玉宸威仪之下,我等虽难免要吐出一些东西来偿还,但却还在可承范畴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