拦在前处的,莫说是血肉之躯,便是所谓玄铁精刚,也要被打得原地爆碎!
而面对着凶狞一击,陈珩也不闪避,只将袖抬起,向前按去。
未等嵇月潭眼中流出什么讶色。
拳掌已是狠狠交击在了一处!
两人立足之处瞬时爆开一团气浪,灰尘大片大片翻涌,重重叠叠,将周围数丈内的物象汹涌掩去。
待得数息过去。
隆音暂歇。
萧异视线透过滚滚灰尘,看清战圈中的形势后。
他瞳孔猛得一缩,只觉有一股寒意陡然腾上后劲,惊疑不定:
“怎会?怎会如此?!”
……
……
飙风狂卷,气劲铺开,在洋洋洒洒坠下的灰尘中。
嵇月潭那势在必得的一拳被稳稳格下,分明只隔着几寸距离,却再近不得。
“怎会?你修道才几年?哪来这般的肉身修为?!”
嵇月潭额角青筋狂跳,双目充血,血丝暴涨。
他竭力想将拳头抽回,却被陈珩五指抓住,分毫动弹不能。
隐隐约约。
有指骨被捏碎的声音窸窣响起。
汗水和血液自嵇月潭手臂处滴答落下。
愈来愈多,愈来愈急。
“你若是不肉身搏杀,兴许还能在我手上多活一阵,现在看来,倒是弄巧成拙了……”
陈珩一笑。
“太素……等等,你这是太素玉身?!”
这时陈珩身周有玉光环绕相随,灿灿莹莹,氤氲飘荡,视之如若神人。
嵇月潭心思电转,脑中似有一道雷音响过,惊得他忍不住大喝出声。
而这声惊呼,也传至了萧异耳中。
他脸上不由闪过一丝古怪之色,旋即唇角泛起冷笑,将心思按下,把手中小印轻轻一抛,无数玄纹于中闪烁,就开始掐指推算起来。
嵇月潭眼角余光瞥得萧异处,见他动作,心下不禁一喜。
同时也暴喝一声。
右臂筋骨猛得猛得一缩一扭,如若泥鳅般,逃出了陈珩的掌指。
不过还未等他多做动作。
下一瞬,陈珩便一拳轰出。
将嵇月潭整个人打得横空飞起,连连呕血,像一口破布袋,远远砸出了十数丈,激起尘埃一片!
“够了!修行了这等寻死蠢法,你以为自己还能够活到几时?!
待得萧异兄推算出了你的系物为何,你就——”
强忍着锥心的疼痛。
嵇月潭惊怒起身,暴喝一声,将《日中存修法》不顾一切驱起。
他两目立时有金光暴射而出,地宫中的火煞被成百上千牵引过来,凝结成金云霞光,异象纷呈,使他如立身在一颗即要显化的日胎之中!
而这话语还未说完,便被一股奔雷般的巨音轰然打断!
陈珩身形似电,衣袍猎猎而动,瞬时来到嵇月潭面前。
五指捏合。
又一拳递出!
这一击如若神将擂天鼓,血气透气而出,磅礴如海潮!
嵇月潭仓促之下,唯有双臂交击挡在面前,身周的金云霞光被瞬息被冲散,异象湮灭。
轰隆!
巨力加身之际,绕是他已是提起了全部精神,咬死牙关。
还是被打得双目凸起,脊背狠狠一躬,浑身骨骼都发颤!
“啊!”
嵇月潭耳孔隐见血渍,目眦欲裂。
“嵇师兄……跪下。”
陈珩轻声一笑。
尽管听闻此语,怒意勃发。
但嵇月潭身形还是不由自主,一寸寸,被强压着向地面倒去。
而当他双膝终是无奈触到地面时候,双臂处的那股巨力却忽得消失不见,嵇月潭勉强抬头望去,却见气旋鼓荡,风声骤紧。
陈珩五指捏起,又是一拳,排空而下!
……
十数息后。
待得陈珩将手缓缓移开。
面前不远,只有一个深深凹坑。
坑底的猩红烂肉和土石混在一处,叫人触目惊人,不忍视去。
“《日中存修法》……不愧是那位嵇法闿真人的所赠,果然是存着不凡之处。”
陈珩看着那堆烂肉,轻轻一甩,掌中的血珠飞出:
“嵇师兄,可惜还是我略胜一筹。”
而这时,数里之外。
萧异仍是掐诀,头顶小印悠悠而转,在推算太素玉身的系物所在。
陈珩眼中微有冷光划过,双膝一曲,浑身血流如腾,猛得提跃而起,就腾上了半空!
萧异虽是在掐诀默运,却也察得了此幕,将心神一转,脚下的水浪分出去数十股,朝陈珩袭去。
一时之间。
拳风呼啸,浪头破碎之声不绝。
直至陈珩硬顶着重重水浪,到了己身十丈内,萧异神色才终有些松动。
不过术算结果只差一丝便可彻底明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