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时,便有一道青色剑气腾起,如若虹芒一般,颇多刺眼,在找准了小剑方位之后,便不管不顾落去,其速深疾。
在骤急的风声中,青色剑光被赤红小剑吸纳了个干净,点滴不存,并未有一丝一缕的锋芒泄出。
而同时。
赤红小剑亦是微微闪了闪,气息一盛。
“看来我猜的无差,果然可行!”
见得这幕,陈珩心中一喜,轻笑言道。
这枚剑箓还是他在地渊之中,从一个晏家人身上得来的。
而这番尝试,倒是证实了。
那炼化赤红小剑的剑气,并不一定要源自他身,出于符箓外物,亦是可行!
似是这般,倒是给了陈珩可操作的空间。
若是施为得当,能够省却了不少麻烦,加快炼化赤红小剑的进程。
而陈珩虽对无形埒剑洞心存疑惑,此先也从未听闻这个名字。
但只观那赤红小剑的神异,便知晓,这无形埒剑洞无疑是一桩难得的大造化!
连作为出入剑洞的凭证都是如此不凡,至于真正的无形埒剑洞,必又更为玄妙!
在得了这结论后。
陈珩也排开一应杂念,专心致志,将所有心神都沉浸在对赤红小剑的钻研上。
不过光阴匆匆,离流火宏化洞天落回胥都天本就不远,快到了将出行的时日。
也自然。
未有多少时日。
能再容得陈珩他闭关潜修。
转瞬便是两日过去,在离了金庭山,去往流火宏化洞天的前夜。
这一日。
静室中打坐的陈珩忽被一声清音惊动,旋即屋外便有一道语声淡淡响起,言道:
“陈珩,是我。”
听得这声音的陈珩不由一怔,将衣冠袍服一整,分开门户,几步走出门外。
这时。
他看向院中那人,心头不觉讶然,深深稽首为礼道:
“陈珩见过道子。”
……
……
寒水自碧,冷月无声。
在静室外的那座池中小亭内,正有一个俊逸若神的青衣道人坐于此中。
见得陈珩施礼,君尧虚虚一抬手,将之托起,语声和缓:
“见我时无需多礼,入座,上前来一叙罢。”
待得人影近前时。
他眼帘一掀,深深看了来人一眼,神情难得松动,眸中微有一丝憾色,叹道:
“可惜了,你若是早生一甲子该多好,那时候我还尚未山穷水尽,护持到你拜入玉宸上宗,应是不难,但而今……”
“道子?”
陈珩心中一凛。
“自今日之后,我寿尽坐化的讯息便会被传开。
十二世族和那些派中对你抱有恶感者,想必之后的行事,会更肆无忌惮些了。”
君尧微微摇头:
“抱歉,我本是欲再支撑几年,至少等到你修成洞玄之后。但而今形势逼迫,众命难违,只得是先走一步了。”
“道子的这番言辞,倒是令珩实在无地自容,羞愧之至!”
陈珩再躬身一礼道。
不过在压下心头的惊异之后。
陈珩却听出了君尧话中意思,他思索了一会,眸光闪烁,但却也是识趣,并未去追问什么。
“在我面前,你不必拘礼,也无需顾忌什么,大可畅所欲言……
你想的无差,我并非是真正坐化,而是自今后之后,要去往天外,向道廷的那位太史令枚公兴请教,求一条生路。”
君尧道。
“敢问道子此去可能见成效?”
“不过二三成,据枚公兴的言语,纵是成了,也是身存隐患,且看天意究竟如何罢。”
君尧淡淡道。
陈珩闻言一时默然,没有言语。
自他重生至了此世,踏入仙门修道以来。
沿路的所遇,虽多是晏飞臣、越攸那等虎狼之辈,凶毒狞恶,不怀善心,但却也不乏以诚待他者。
毋庸置疑,君尧自是其中之一。
若是无他出手相助,陈珩只怕早已是死在了玉宸派的玄教殿,更莫说拜入什么长嬴院,以入室弟子的身份,来参玄学道了。
此等恩情实是难以言表,无论如何也该报答。
可而今……
“死生自是由天定,究竟是要选仙业,还是选陈嫣,我早已是有了决断,而今纵然身死,也不过是咎由自取罢,并不值得可惜,反倒是遂了我的心愿。”
君尧洒然一笑,拍了拍陈珩肩头:
“更何况还有二三成可能,也并非是真正绝路,说不得我能够侥幸绝处逢生,又辟出一条道途来,也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