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珩细思片刻,便也不再多想。
只再又随意问了宋如朴几句,见他肚中实是没什么存货了,才挥手示意他退去。
「宋兄已知我是人修了吧。」
临别前。
陈珩突然开口。
「知……知了。」
宋如朴才刚跨过门槛,又被唤住,他心下不解其意,吓了一跳,连忙辩解道:
「兄长!小弟从来不吃血食的!是个胎里素!自幼不吃荤,莫说人肉,连鸡鸭牛羊都未食用过,不然中乙剑派那前辈早就斩我了——」
「此言没有疑你的意思,只是我既是人修,又如何忍心见同类被关于人栏中,如牲畜般惶惶不可终日?」
陈珩道:「这座宅邸中的大小鬼物已被我尽数吞食,还要劳烦尊驾去人栏中走上一趟,替我将众人解脱出来。」
「……些许杂事,怎劳得兄长记挂,小弟省得了!」
见不是要事后翻脸问罪,宋如朴才放下心来,又开口道:
「不过地渊里终究是浊阴浑重,并不适宜生人留驻,哪怕兄长将他们救护出来,只怕也不能够长久。」
「我身上备有一些小白阳丹,应能维系几日,但只怕他们长年关押在人栏之中,身衰血弱,已是连这等丹药的药力都承受不住了。」
说得此处。
陈珩亦是不禁皱眉。
人栏中关押的生人可是为数不少,也不知岳小姐是如何在
这等纣绝阴之所,弄来了这么多活人。
而出离地渊的「罗显铅舟」更是要在半年之后,才会从外界再来做接应。
他虽备有了不少小白阳丹,却也禁不住这等使用……
「兄长,小弟有一计。」
宋如朴见状嘿嘿笑了一声,道:
「中乙剑派那位前辈在入得地渊后,便以一己之力,斩杀了无数兆修中的阴神,活人无数,尔后又特意创出下了一门术法,但凡修行此术者,便可从体内诞出一缕生阳之气,不虞有阴气入体之害。」Z.br>
「竟还有这等法门?」
陈珩闻言一讶,将手一拱,道:
「尊驾还请细言一二。」
「此事说来也不出奇,那位前辈在扫灭一众兆修阴神后,虽一直在洞府内潜修,甚少外出,却也将那法门传给了在他门下听讲的那一众景修,令他们去继续行活人之事,杀灭兆修。」
宋如朴急忙道:
「楼伏在前辈座下听讲过,他必是晓得那法门的!小弟可修书一封,传讯给他,在言明实情后,楼伏必是会将那法门如实相告!
而且这人栏中的生人,他亦是会亲身出面来接应,寻一个妥善的地界来安置,不用兄长来烦心!」
「竟是如此?看来那位前辈果然是玄宗高人。教化异类,活人无数,颇有古圣贤的遗风啊。」
陈珩深深看了宋如朴一眼,道:
「还要多谢尊驾如实相告,实是解我心头一大烦忧。」
「怎敢,怎敢,分内之事!分内之事!」
宋如朴被这目光看过来,心头微微有些慌乱,忙摇头摆手。
他尽管是个不用血食的景修,也和中乙剑派那位前辈有过一面之缘,却终究未在他门下听讲过,也因此对所谓的救人行善一事,并未存有多大的兴致……
否则也不会静极思动,临时起意,想来兆修这里讨上一杯素酒喝了。
而眼下,也不过是被陈珩逼迫立下了法契,生死都操之于他手。
为了讨好此人,才苦心帮其画策罢了……
「不知那位楼伏需得多久才能赶到此地?」
陈珩沉吟片刻,开口道。
他如今却还未身具什么内景洞天之能,人栏中足有近千人口,着实不是一个小数目,无从遮掩。
若那个楼伏能寻到一处妥善地界来安置,实是再好不过了。
「那门祛除阴气的法门,待得小弟和楼伏传讯后,便能得手,而至于楼伏……」
宋如朴想了想,道:「少则三五,多则六七日,他便能赶来此处。」
「也好,那我便等他几日。」
陈珩闻言颔首。
而在宋如朴拱手告辞,去往了人栏后。
他也振袖转出了正厅,在转过几间房舍后,终也是在一处僻静小院,寻到了后厨的所在。
他将手一指,便有一道劲风鼓起,将那人头大的精铁房锁打得稀巴烂,霎时劈开了门户。
「找到了。」
迈步进入。
一见那里内景象,陈珩便心中道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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