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王这个小司机终于要合法开车了。
裕王妃李氏,是康妃从上千个候选人里精挑细选出来的,说是只看人品相貌,其实也并非如此。
家世不用说,自然是清白的,都是礼部查过祖宗三代的。但却不是什么文官武将家的女儿,而是锦衣卫的女儿。
从这一点上看,康妃未必没有点记仇的小心思。想当年大半的官员都站在了严党一边,支持景王。
如今看我儿子又行了,你们又凑上来了,都给我滚粗。还不如锦衣卫好,只忠于皇帝,没有在皇子之间站过队。
王妃的爹李铭是个锦衣卫百户,是和曾经的千年总旗,新晋的赵百户同一届的锦衣卫,进步也就比赵百户快了那么一丢丢。
赵百户是傻,李百户是老实,所以在锦衣卫里,这两人的人缘都很好。眼看李百户要平步青云了,大家也都为他高兴不已。
本来大婚之前,按规矩裕王是不能见未来媳妇的,但裕王生怕母妃和自己的审美有代沟,且认为自己身为王爷,偷窥无罪,所以悄悄跑到宫里看了一眼。
偷窥回来后,裕王一脸严肃,也没人敢问他,只有展宇在车轿旁边听见了裕王极小声的自言自语。
“尚佳,尚佳,不弱于师娘矣。”也不知道指的是脸蛋儿还是身材还是气质,更不知道指的是哪个师娘。
但裕王的婚礼却并非一帆风顺,首先在采买上就出了问题。一向出手大方的白公公,忽然就变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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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个变性指的不是下半身,因为他生理上的变性在几十年前就完成了,这次指的是心理。
当张天赐拿到白公公的采购预算时,整个人都亚麻呆住了,使劲揉了揉眼睛,才迟疑的发问。
“白公公啊,大婚需要准备那么多东西,礼部只给出一万五千两银子?合着裕王大婚还不如宫里盖个厕所呢?”
白公公也是愁眉苦脸的:“你当我不知道钱少吗,可礼部那帮家伙咬死了就是没钱啊。
礼部是徐阶的地盘儿,我也憋着一肚子的气呢,也不知道徐阶到底要干什么,这不是明摆着得罪裕王吗?
现在都知道,裕王当太子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徐阶这么聪明的人,何以会如此呢?”
听完张天赐的诉苦,萧风拿起扇子在手中轻轻开合着,十分潇洒,看得在一旁倒茶的张云清满眼都是小星星。
“徐阶是个老狐狸,不会无缘无故的闹这么一手儿的。何况礼部只是负责拟定预算的,最终出钱的还是户部……”
萧风忽然停住了手上的动作,淡淡地笑了笑:“他这是关门打狗之计,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徐璠的主意。”
张天赐很诧异:“就采买个东西,能出什么关门打狗?大不了我亏点钱呗,也能把东西准备齐全。
难道我还真能傻到为了点银子,就让裕王在大婚上丢脸吗?这狗在哪儿啊?”
萧风叹了口气:“徐璠就是希望你这么想,你估计还会想,这是个给裕王随礼的机会,裕王自然心里有数,对不对?”
张天赐挠挠头:“是啊,朝廷银子不够,把赔钱的事儿交给官商来办,这不就是暗示官商要出钱的吗?”
萧风点点头:“若是这里面没有人找事儿,你这么想是没错的。但若是有人找事儿,那你就是授人以柄。
你想想,若是事后有人在朝堂上当众提出质疑,说你自掏腰包,筹办裕王大婚,乃是结交皇子,变相贿赂,你怎么办?”
张天赐吓了一跳,这个罪名可大可小,全在一张嘴上,确实沾不得。
“那我就说,我自己并没有掏腰包,这些东西就是一万五千两买的,我多年经商,有采购渠道,便宜!”
萧风笑道:“可你之前帮宫中采买建造,与白公公合作分肥,都是有记录可查的啊。
只要翻腾出来,你之前采买东西的物价,与你这次的物价天差地别,你怎么解释?
你要推给白公公吗?别说那样不讲义气,就是你真想牺牲白公公,白公公是老江湖,难道不会反戈一击吗?”
张天赐的脸色顿时发白了,他原本只以为是笔赔钱的买卖而已,想不到后面还有这许多陷阱!
“那……那我就实打实的采买,这一万五千两银子,按之前的物价,能买多少东西,就置办多少东西……”
萧风摇摇头:“若是如此,裕王的大婚典礼上,东西粗制滥造,缺斤短两,太过寒碜,别说裕王不满,就是万岁也会暗怒。
虽然看在我的面子上,裕王和万岁都不会马上说什么,但这个暗亏,咱们却也吃得不小。”
张天赐这次是真的惊呆了:“大哥,还真是三道门都被他给关了啊,那我往哪儿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