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他的阅历,当然知道这两个丫头的小心思。她俩年龄小,懂事少,萧风总觉得自己有诱拐未成年少女的嫌疑。
至于巧巧,倒不用担心,这小丫头就是个吃货,又是萧风看着长大的,俩人之间的感情属于是差一辈的感情。
柳如云倒是适龄女青年,只是越是如此,萧风越是不敢随便开玩笑,万一擦枪走火怎么办?
唯独燕娘,因为她的身份,让萧风不用太顾忌,可以开一些擦边的玩笑。
就像在后世的生意场中,经常会认识一些KtV的妈咪一样,彼此开开玩笑,无伤大雅。
“萧公子,你跟那个小公公说的话,是针对那个领路宫女的,是吗?”萧风仍然举着手绢,挡住了燕娘的视线,也不知道他的表情是什么样的,语气却是十分平淡。
“嗯,她是黄锦的人,我跟黄锦约定过,这次测字,只给十八岁以上的贵人测。以黄锦的谨慎,是不会忘了吩咐的。她应该是收了谁的钱,想偷偷的浑水摸鱼。”
“萧公子,这事很严重吗?黄公公会怎么对付她?”燕娘大概是听过一些关于宫里的可怕传言,声音有些发抖,喘气也急促起来。
“你这功夫不到家啊,手绢都飘起来了。这事后果严重不严重,其实跟她没关系。她犯的错只是没听黄锦的话。下属不听话,该怎么惩戒,这是黄锦的事,我也不知道黄锦的规矩是什么样的啊。”燕娘不是蠢人,她听出了萧风话里对她的警告。
当你的上级让你去办一件事时,你只应该全心全力的办好,这事重要与否,不是你的身份需要知道的,有时甚至都不是你的脑子能够理解的。
如果一件事需要你理解才能办好,那上级自然会对你解释。如果他不对你解释,就是你不需要理解,只需要执行。
执行的好不好,是你的责任;执行的后果,是上级的责任。你觉得很重要的事,在上级眼里可能一文不值;你觉得鸡毛蒜皮的事,可能是决定许多人生死的关键!
这就是位置不同、智商不同、眼界不同带来的绝大差异,绝不是靠努力就能弥补的。
所以很多领导,可能会容忍办事能力差的下属,但绝不会允许违背自己的直接命令,自作主张的下属。
燕娘垂着头,一阵后怕让她脸上的红晕尽褪。她当时也曾犹豫过,因为那个小贵人已经拉着她的手,亲热的说着话了。
她这一辈子,从没到过这么高贵的地方,又被这么高贵的人如此客气友善的对待过,她当时心里也曾闪过一个念头:一盏茶的功夫,随便教几招,门口还有那宫女看守着,谁也不会知道。
肯定也坏不了萧公子的事吧。萧风收回了手绢,微笑着看着她,她感觉那目光看透了自己的皮肉骨骼,直接看到了自己的心里一样。
“我明白了,萧公子,我绝不会自作主张的。”燕娘抬起头来,勇敢坚定的面对着萧风,胸脯也跟着挺得很高。
然后她才发现自己刚才的感觉似乎是错的,萧风的目光此刻好像只看透了自己身上的丝绸夹袄。
她羞恼的啐了一口,赌气的低下头去。此时那宫女也低着头,跪在地上,口气婉转哀怜,全身发抖。
“黄公公,奴婢真的是一时糊涂,那唐贵人平日待奴婢不错,奴婢想着只是多教她一人,也不会有什么大碍……”黄公公低着头喝茶,小春子先忍不住了。
“放屁,什么时候轮到你想了?让干什么,就干什么,你又不是第一天进宫,规矩你不懂?”
“黄公公,奴婢在各宫贵人面前讨好,有了体面,也是为了更好的替公公办事啊,还请公公看在我这些年忠心耿耿的份上……”黄公公终于说话了,声音平淡,颇有几分神似嘉靖,可见两人长期相伴,互相影响颇深。
“你这不是在表忠心,是在警告我。说吧,你有了什么体面,在哪些宫里有了体面,我看看够不够分量能保住你。”小春子惊恐的看了一眼黄公公,如果不是黄公公一语道破,他几乎都没听出这宫女的话外之音。
宫女的语气更加惊恐,但这次就连小春子都能听出那惊恐中暗示的自信。
“公公恕罪,奴婢绝无此意啊。奴婢只是按公公命令,和各宫贵人交好。卢靖妃、唐嫔、安贵人、端妃等都与奴婢交好,有什么密事也都让奴婢去办。”黄公公放下茶杯,叹了口气。
“小春子啊,咱爷们今天丢人了。若不是萧风,咱还不知道,下面人的翅膀都硬成这样了。萧风能抬举一个青楼女子进教坊司,咱还挡着自己人凤舞九天,让萧风知道了,还不得再笑话咱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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