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可以我对萧风的了解,萧风未必会愿意当皇帝啊。你何必一定要逼他呢?”
“因为没有更合适的人了。那些王爷宗室都是一丘之貉,不比嘉靖好到哪里去。
而一个和朱家完全没关系的人,百姓官员又都不会接受,只有萧风,无论身世还是威望都最合适。
我也知道他不愿意当皇帝,可他凭什么逃避?无论他父母的仇恨,还是对这天下的责任,他凭什么?”
“……师父,会死很多人的……”
“刮骨疗毒,刮去腐肉的同时,自然也会流出鲜血来,这是无可奈何的事。”
…………
小春子看着自己的刀插在师父的胸前,心里一阵恍惚,他这一刀只是摆摆样子,师父完全可以躲过去的。
他这一刀的下一招,就是横扫身边的陆绎和侍卫,这一招本就是虚招接实招,师父最清楚不过的。
只要他一刀砍倒陆绎,侍卫们必然大乱,师父就可以趁机逃走的,他甚至能挡住萧风!
可师父把自己撞在了他的刀上,让绣春刀整个贯穿了胸膛,就像现在的自己一样。
师父不想走,他更不想让自己暴露,因为,自己是他的后手……
…………
“萧芹,接信速来大明京城,我助你当皇帝!”
看着那只从婷婷手中扣下的鸽子,带着书信飞上天空,小春子的目光也随之飞远。
没有回头路了。萧风,我也不想逼你,可这是师父的毕生心血和愿望。
干爹说得对,人情有先后,恩怨分始终。你对我的好,干爹对我的好,终究是迟了一步啊……
…………
小春子的头缓缓垂落在胸前,两只手也垂了下来,一缕黑血从他嘴角流出,垂得很长。
黄锦的头始终垂着,没有抬起来看他一眼。手却下意识的动了动,想往怀里去摸什么东西。
这孩子,从小睡觉,每次口水都会把枕头打湿啊……
萧芹摸了摸脸上,多了一个浅浅的弹坑。这毒太狠了,即使解了,也终究是留下了痕迹。
在老常留下的三道血痕之下,多了一个坑,就像是三流小说家最喜欢用的三个感叹号!!!
萧芹冷冷地看向嘉靖:“明天,你要禅位于我。否则,我杀了你全家!”
说完,萧芹带着阴影中的众人离去,萧府外的禁军又增加了不少人,把萧府和公主府围得水泄不通。
嘉靖恍若未闻,在夜风中盘坐于地,眼睛半闭半睁。
夜风撩起他的道袍,露出下面真空的**,当真有些赤条条来去无牵挂的禅意,陪伴他的,只有他的蒲团和身边的黄锦。
当夜,一向身体强健的嘉靖发烧了。烧得很厉害,满嘴的胡话。
消息传到宫里时,萧芹正在烛光下照着镜子,就像个刚长了青春痘的男人一样,皱眉看着脸上的感叹号。
萧芹再次跟着御医来到萧府,此时天已微亮,禅让大典已经在准备了,可嘉靖确实不是装病。
所有御医众口一词,结论都是嘉靖是内生急火,外感风寒,内外相激,病势凶猛。
萧芹自己也能看出来,嘉靖烧得如同火炭,黄锦和康妃、卢靖妃围在身边,轮流拧冷水手巾给他降温。
而且这个生病的理由也毫无瑕疵,任何人经历昨晚上的事儿,再面对今天要面对的事儿,不生急火才怪。
“他修道多年,身体一直康健,怎么会如此不济呢?”
一个御医大着胆子说道:“建王殿下,须知越是身体壮健,平日不得病之人,得了病就越是凶猛啊。
刚才我也问了黄公公,这也都是赶到一起了。万……献王昨日夜间与三位妃子共寝,本就掏空了身子。
男人都知道的,这种运动后,最怕的就是着凉,估计昨晚上献王一定是着了大凉了……”
萧芹紧皱眉头:“有什么猛药能让他马上好起来吗?副作用不要紧,哪怕今天好了,明天死了也没关系。”
御医吓得全身哆嗦,连连摇头:“没有,真没有啊。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这是半点急不来的。
以卑职所见,献王的病,没有三五天,是清醒不过来的,开口说话更是不可能。”
萧芹咬咬牙:“那我就等他三五天,等我灭了各地督抚,到时候再名正言顺的登基称帝!”
这是取代了小春子位置的二档头匆匆跑了进来:“建王,云贵总督陈天宇,江南总督胡宗宪,所派兵马和山东兵马集结,已经攻入直隶之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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