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时间更晚,克雷顿在老佩罗家安置了唐娜,但这个过程中发生了一点小插曲。
芭芭拉私下向他禀报了一件不寻常的事情。
“那个青年侦探,伊恩·拉撒路,您可还记得他。”
克雷顿当然记得这个名字:“我还记得,他的兄长可能是被我们所杀,怎么,他最近找你了?如果你自己没有暴露什么出来的话,放轻松就行,年轻人有时候会为了爱意做出出格的事。”
女吸血鬼摇了摇头:“不是这样,他对我们这儿似乎产生了一种误解。他以为那个制皮师是有人在背后指使,而我们可能也受了他的胁迫。那个男孩想要除掉他。”
虎克侦探对于家里的窥视,芭芭拉也略有感应,那么富有活力的血液——她根本不可能忘记。
至于伊恩的目的——芭芭拉只是没读过书,并不是蠢货,她知道世上有人会不喜欢暗裔,其他虎克侦探都没有表现出类似的热衷,那么这只可能是伊恩的私人原因。
但克雷顿无法理解。
“他为什么会这么想?是你做了什么吗?”
“我早上去找森林里找尸体,然后被他看到了。”
克雷顿瞥了朱利尔斯一眼,后者装作无事发生地转过身。“他看到伱和尸体在一起了?”
“没有,但只有我一个女人出门,他觉得这不对。”
克雷顿放下心来:“那就不要紧,我们已经确定了怪物是制皮师,路易斯教士应该和大家都告知了这一点,这种怪物就是会胡乱杀人的,他们的本能就是去摧毁过去的同类。”
“问题就在这儿。”芭芭拉说。“是有这种说法从巡逻队的小伙子们那里传出来,但路易斯教士没有公开这么说过,所以伊恩还想去找他。”
“那就让他去找路易斯好了。”
“路易斯今天一整天都把自己封在教堂里,不接受任何人拜访,据说他要准备圣事,但伊恩好像不信这些,他觉得如果制皮师那么好对付,路易斯教士就没必要这么隆重,他封锁教堂可能是在做坏事。”
她回答的如此流利,以至于克雷顿对她的身份都有了怀疑,他忍不住问:“女士,你是怎么知道这么多的?”
“因为我问过他了。”芭芭拉回答他,语气中对伊恩·拉撒路莫名地有一种信任。
中尉对吸血鬼的直觉没有怀疑,它们是能从血液中嗅到情绪的存在。
于是他由衷地说:“看来他是个好小伙。”
芭芭拉点点头,自豪之情溢于言表:“他人是挺不错。”
“我觉得你不必担心他,就算他要犯糊涂,他的同伴也不会,伊恩要是真敢这么做,那几个人会阻止他的。”
芭芭拉还是似懂非懂,但她坚定地相信了克雷顿的说法。
离开热沃的时间比克雷顿预计得还早,因为得知制皮师受到重创,所有巡逻队员都提足了干劲,恨不得每天除了睡觉就是狩猎,而且有更多人加入了他们,从四点开始,这些挎枪的人就已经开始站岗了。
狼人看他们的劲头,要是制皮师死后他们还要再找点什么别的生物打打,他是一点儿不会奇怪。
为了避开猎人们的耳目,他和朱利尔斯没有从主道路上离开镇子,他们找了小路出发,做好一整晚在野外度过的准备,要是第二天有人问他们去哪儿了,他们就说去了佩罗家做客,看在妻子的份上,那个老人会为他们作证的。
走了几个小时,他们才看到来时开辟出来的空地。
林中那些光秃秃的树墩简直就像老朋友一样欢迎他们的回来。
朱利尔斯将满是口袋的大衣铺在树墩上,重新确认了咒缚仪式的材料是否集齐。
“象征重生的柳树枝,**,香桃木燃尽后的灰,号称地底精魄的煤,清晨花瓣上凝结的露水,新鲜大概还新鲜的牛骨粉,陈年乌头,令人迷醉的鸦片酊,有警醒作用的黄酸枣干,抚慰暴怒的橡子,还有一把最常见的烟草.”
他一边念念有词,一边从口袋里把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拿出来,克雷顿也是第一次知道他的口袋里都装了什么。
这些东西光是看着就够恶心的了。
“你别是让我吃它们。”狼人有些不适。
朱利尔斯回过神,暂停了报名:“吃?不,我才不可能让你这么浪费,这些都是很珍贵的材料。”
“它们明明很常见。”
“所以说外行人.”男巫嗤了一声,“万事万物中都蕴含魔力,你以为它们都是普通的材料,那是因为你不知道如何激活那些魔力。月光下将马鞭草的茎秆向左拧断,这样它的疗伤效果会更好,这就是最经典的例子。它们或许在自然界很常见,但要在采集时激活它们的力量却很费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