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羊胡子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直截了当地回答道:“一整个晚上。这里只有我们,其他住客会在别的地方度过今晚。我们成功之后他们才会知道我们占用这里干了什么。”
这个安排在克雷顿这样的老兵眼里也合情合理。
“那个东西速度很快,你们不要一口气把枪全部击发了。”唐娜提醒道。
山羊胡子惊讶地看着她:“好吧,我们会注意的,不过,它总不会比飞鸟还要快吧?”
“那就说不准了。”
克雷顿没有问题要问了,老头也要主持这里的狩猎活动,没时间和他们再聊,于是抱着枪上楼。
很快,朱利尔斯也下来了,他的脸色比之前好了点,走到同伴身边坐下来,长出了一口气:“他们都跟我说了,可惜我今天还想早点休息。怎样?你想去帮帮他们吗?”
“他们本地人之间已经很熟悉了,没必要多一个外人介入,而且要是我的霉运传染给了他们”克雷顿没有再说下去。
他相信自己的战斗技巧,但不相信自己的运气。
“我也只是随口一说。”
朱利尔斯又拿了块冷馅饼塞进嘴里,因此被唐娜瞪了一眼,那是她的盘子里剩下的。
男巫对此浑不在意,他一转头,又看见一张椅子拼成的“床”,干脆躺了上去。
时间越来越晚,巡逻队的人在楼上其他房客的房间也点起了灯火,但同时拉上了窗帘,让外面看不清里面是否是本人,他们借走了小裴伦的备用钥匙,而且得到了教士的授权,至于房客本人的意见在这件事中无足轻重。
每个房间都有三个人,而每个人都带两把枪,以确保无论孽物是否临时改变目标,他们都有足够的瞬间火力杀死、至少也是重创对方。
他们一次让一个人去观察情况,一个人休息,一个人凝神注意走廊里的情况。
走廊里有人负责用手势传递消息,还有山羊胡的指令。
在朱利尔斯的房间里,山羊胡向队里一个年轻人借了怀表看时间,眼下这个时间比起路易斯教士预期的时间更晚。
在二楼的每一个房间里,他们的人都把窗帘拉开一条小缝用于观察外界的情况。
室外的街道是亮堂的,但到了一定高度,建筑顶部浮现的阴影反而更加暗沉,如同水底般幽深,这也是其他人没有发现那个孽物的原因。
“都精神一点。”
他注意到年轻人们不时流露出的疲惫眼神后立刻训斥道。
这些年轻人都自以为精力充沛,然而守候猎物时全神贯注所耗费的精力速度可不是他们无所事事时能比拟的。这个状态必须得到解决,否则还没有看到猎物,他们就要先躺倒了。
于是蜡烛在他们的手边传来传去,烟草的气味渐渐在朱利尔斯的房间弥漫开来。
这个房间的主人也抽烟,残留的气味是这么告诉他们的,因此在这里抽烟不会令那个“生物”感到反常。
唇齿口鼻间的焦香气让巡逻队员们的精神为之一振。
隔壁房间的监察者闻到了这股气味,心里不免生出羡慕的情绪来。
即使他们每隔一会儿就要换班,但持续了几个小时都毫无收获,他们的精神不免有些松懈。当这位监察者再次集中精神将视线投向窗外时,那一抹令人胆寒的白色已经贴近了旅店的后院。
他还没来得及透露出这一点,走廊里的信息传递者已经不约而同地开始做手势了。
所有观察者都看见了那只制皮师。
它现在在马厩。
路易斯教士和他们打过招呼,但他们看到那个怪物时还是发自内心地感到恐惧。
他们看到那堕落之人的下场——那个孽物——它就像是人类的躯体被揉搓面团似的拉长,大概有十尺那么长。
它尽管还保留着人类的头部,但四肢都扭曲得不成样子,皮肤从头到脚都是毫无血色的苍白。赤着的身体脖子奇长,双臂也被拉长,像是两杆细瘦的火钳,手指像两排锥子,招摇地向上伸直。脚趾则如同兔脚,身后还有猴子一般细长卷曲的尾巴,不过和它的其他枝干一样苍白,只在末端有着鲜血一样的深红颜色。
要移动时,它就用突出的肘部配合反关节结构的双腿在地上以违反自然生物的形式爬动。
在众人的注视下,那头苍白的怪物伸长锥子似的长爪子一瞬间就撕开了马厩里唯一的那匹马的肚腹,将还有人类特征的头部长颈伸入抽搐开合的裂口中,大快朵颐着这可怜牲畜的新鲜内脏。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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