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确实是劳伦斯打造的,那大概是在十月中旬的时候完成的,但他并不知道客户是谁,他的儿子丹尼负责与对方联络。
只要有钱,劳伦斯不介意为身份神秘的客户服务。
克雷顿能够理解这种事,所以他想请对方让那位名叫丹尼的青年出面。
“要是你们想知道,我现在就把他叫下来。不过他最近脾气暴躁,不怎么想见外人,尤其是英俊的外乡人。”劳伦斯这么跟他们说,似乎担心他们一会儿会起冲突。
“这是为什么呢?我们可不曾得罪他。”朱利尔斯问他,俨然是已经默认了自己长相英俊的说法。
“这个年纪的小伙子还能为什么发愁呢,当然是爱情!他一直喜欢的姑娘被外乡人拐走了!”
劳伦斯这么调笑似乎有宣扬家丑的嫌疑,可如果他不事先声明,一会儿要是出问题又难免闹得大家都不痛快——自揭其短是乡下人的智慧。
克雷顿很适应这些,所以他也毫无顾忌地跟着朱利尔斯大笑起来。
老首饰匠的儿子很快下来了,这个名叫丹尼的年轻人比他们之前想象得英俊很多。明明他的五官和劳伦斯一脉相承,但那些普通的形状以稍有差别的位置组合在一起,就显得他精明能干。
他看起来是有几分忧愁,但不像他父亲所说的那样多,比起愁绪,他脸上更多的是迷茫,一个人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才会遭致眼下结果的迷茫。
在克雷顿述说自己的来意后,丹尼露出为难的表情。
“这也没什么可说的,我们只是上过同一张牌桌的关系,接受这个订单也不过是顺便的事。”说到这里,丹尼露出疑惑的表情反问他们:“你们要知道得那么清楚做什么?难道他犯了罪?”
克雷顿和朱利尔斯对视一眼,同时掏出治安官的银星徽章。
“确切地来说,我们是担心有人对他犯了罪。”法师从口袋里掏出那枚布满裂纹的铅弹展示给他们看:“他留下来的一些痕迹让我们怀疑他根本就没能离开这个镇子。”
丹尼还没有回答,劳伦斯的脸却突然冷落下来。
“您是怀疑我们镇上有人做了强盗?真是用心险恶的诬陷!我怎么会给伱们这样的人开门?!”
两个客人被他的态度吓了一跳,他们看到老人的和气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咆哮着站起来,简直要挥拳当场袭击两名治安官,还是他的儿子拼命阻拦,他们才得以全须全尾、不伤分毫地离开他们的家。
直到在这栋房子一百码外的距离停下,朱利尔斯才气急败坏地对着它痛骂起来。
等他稍微冷静一点,克雷顿分析道:“可能是你的措辞不太恰当,把他给惹火了。”
才冷静下来的朱利尔斯又不高兴了,他举起双手抓挠自己绿色的长发,好像这样能让自己的憋屈全部被梳理出来。
“这能是我的问题?谁知道这群乡巴佬有什么忌讳?!”
他说得没错,克雷顿也是乡下人出身,但也没料到事态会演变成这样。
要是说劳伦斯是为了维护热沃的名声才会这么反应激烈,那他的荣誉感也太强烈了,一般贵族对国家的热爱都比不上他。
“你刚才要是把那老头按住就好了,我就不信他能打赢一个狼人!”法师狂热地一挥拳头,就差没有直说让克雷顿跟他回去打一架了。
克雷顿可不会响应这种期待,他警告朱利尔斯:“别说胡话了,要是和他打上一架,没准我们都走不出这个镇子。”
巴特努比热沃要大许多,但他对于小镇子的潜规则也有所涉猎。
像这种连蒸汽磨坊都没有取代水力磨坊的传统小镇,里面的居民在此长安久居,彼此沾亲带故,得罪一个就是得罪一群,要是那个外乡人真是死在本地人的手上,那他们就该小心行事,掌握足够的证据再出面揭露,或者悄悄杀死那个人。
尸体扔在湿地里不到一周就会消失,这对谁都一样。
再一次被否决,朱利尔斯泄了气,他猛地一挥手,表示自己不想再讨论此事了。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我可不想继续和这些神经兮兮的乡巴佬打交道了。”
克雷顿认为这种愿望是不可能实现的。
“我们在这儿等一会儿,等到丹尼出门,我们就单独和他聊聊。”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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