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魔修最善逃遁保命,不过是眨眼间这血风已经冲到了巷子的尽头,只留下那法器大锤在地上叮当作响。
李清虹笑盈盈地看着他远去,不慌不忙,柳眉一挑,白嫩的纤手转动,倒持长枪,负在身后,另一只柔荑腾出来,虚空作符,亮起一道道紫色的玄奥纹路。
“嗤啦…嗤啦…”
她面前的那道雷符渐渐成型,紫光荟萃,耀眼夺目,李清虹所习的《紫雷秘元功》来历久远,颇为古朴玄奥,其中附着一两样秘法,这便是其一了。
李清虹轻笑一声,屈指一弹,那道雷符如流星一般追去,也不看结果,拾起地上的大锤,不慌不忙地回头,柔声道:
“两位叔伯,还请速走!”
李玄宣与李秋阳早就被她一枪退敌的实力所惊,只忙不迭的点头,三人才驾风飞出去十几尺,边听坊市之中声起一声巨响。
“轰隆!!”
紫色的雷电迸发,黑烟乍起,间有数道惨叫谩骂之声,好几道红光驾着魔烟飞起,听得李玄宣等人连忙缩了头,连那猴儿都满脸惊恐,偷偷地与她拉开了距离。
李清虹听见这样大的动静,默默地盘算一番,保下两位叔伯,仔细一瞧,这才发现弟弟李渊云不在,心中大悲,低声道:
“伯父,云弟呢?”
李玄宣与李秋阳对视一眼,皆不知如何开口,唯余下叹气声,李清虹即刻明白,不再逼问,闷头飞着。
古黎道上。
李渊蛟带着一众人在原地等了一阵,驱赶了几个过来捡便宜的散修,这才看到李清虹带人飞来,连忙驾风迎上去,看着李玄宣的模样,呆呆道:
“爹?!”
李玄宣抬起头,左腿歪歪扭扭地垂着,形销骨立,满面枯槁,用半灰半白的眼睛盯了一眼,这才晒笑道:
“蛟儿!”
李渊蛟虽然与父亲有些微小芥蒂,可打心眼里还是爱护的,连忙扶住他,闷声道:
“怎地…这样了!”
“欸!”
李玄宣倒是满脸庆幸,甚至满心都是劫后余生的狂喜,忍不住多了几分炫耀的味道,只叹道:
“你爹我这辈子做的事情,都不如这一个时辰里做得明白!”
李玄宣本是个自以为平庸无能的人,想想自己数次在生死边缘徘徊,忍不住多了点自豪,两眼已经出了泪花,暗道:
“应是仲父在天之灵保佑!应是他老人家的积德……”
李玄宣此刻才深有感触,为何李通崖早早地将《越河湍流步》和附录的《血遁术》交到自己手里,嘱咐自己嫡系必须好好练习…
若是没有这两样秘法,自己早就横死不知何处了,想到此处,被火灼成灰白的眼中断断续续掉下泪来。
众人一阵唏嘘,竟然一时间没有人想起李渊云,唯有李清虹抱着枪默默垂泪,李渊蛟心中难受,把父亲交到善于疗伤的萧归鸾手中,上前安慰一阵,一同归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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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泾峰上。
李渊蛟几人回了峰,打发了田有道和安鹧言,一个去衔忧峰,另一个回冠云峰,远远地查看局势,打听消息,又亲自扶着李玄宣入洞府疗伤,余下几个修士则各自归峰。
李渊平急急忙忙上来看李玄宣,亲自照料了一阵,李清虹唤来李曦峸和李曦峻兄弟,将李渊云的事情讲了讲,只等着坊市之劫平息,再去看看能不能寻到尸骨。
两兄弟丧父,自然一阵悲切,李清虹经历了多次生死别离,懂得此中的门道,容不得他们多想,考教了他们两的功课,给两人布置了繁重琐细的任务,匆匆赶下山去了。
冠云峰坊市受灾,损失最大的自然是萧家,李玄宣昏睡疗伤,李渊蛟与李秋阳一估算,萧家恐怕折了几十个胎息,十来个练气在里头。
这十来个练气倒是不算什么,大多是萧家的外姓和客卿,少有真正的姓萧的修士,反而是折了那几十个胎息,不乏有真正下放下来历练的萧家嫡系,也不知道能逃出去几个。
至于筑基修士陈涛惊,以一敌四,虽有『浩瀚海』在身,挡着容易脱身难,恐怕是没有命在了。
其次便是黎夏郡各家和在坊市之中的散修,黎夏郡各家大多数都是萧家的附庸,也在这场灾难中或有损失。
毕竟萧家势大,黎夏郡又广大,萧家五分有其二,余下绝大部分都是萧家直接间接控制的小家族,甚至与黎夏郡接壤的望月湖东岸诸家也大多为其所控,在坊市之中多有往来,在此役中也折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