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建议一出,大家当然纷纷赞同。
只见落座末席的宫羽盈盈而起,向四周敛衣行礼,柔声道:“长公主殿下抬爱。宫羽不才,愿为在场各位助兴。”
长公主贴身侍女从屏风后走来,抱琴设座。
萧景睿见状稍感惊讶。
那是母亲极为珍爱的一把古琴,平时里都是珍藏起来不许人碰。
今日竟是拿了出来让宫羽姑娘抚琴演奏。
宫羽本就是曲乐大家,坐下细看了两眼后便知晓此琴之珍贵,再度起身跟长公主见礼。
莅阳长公主微微欠身回应。
在场众人均看出来了长公主殿下对于宫羽礼遇之极。
宫羽缓缓抬手,只简单试了几个音便是金声玉振。
玉手轻抚,曲音婉转。
言豫津仅听前音便知晓这是天下名曲《凤求凰》。
言公子心里稍感诧异。
今日这种场合,弹奏凤求凰,并不是特别合切。
诸如那位远在西境的陆侯爷,竟是不远千里的将玄布的方天画戟送回金陵当礼品一样,今日景睿的这场生日宴里着实有太多‘不合切’的东西。
绮情丽曲里透着浓浓情意流淌。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
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
妙音坊的宫羽姑娘并未传出过跟金陵城权贵公子的风流事,但此番演奏着绮丽名曲,却似有亲身经历过刻骨铭心的感情事,曲中的比翼邀翔之意触人情肠。
一曲未罢,在场已有数人神思恍惚。
柳秋霜跟莅阳长公主竟都是眉宇幽幽,眸中似有泪光在闪动。
谢玉侧身,见妻子这般模样,脸上不快之色转瞬即逝,他淡淡道:“宫羽姑娘果然才艺非凡。不过今日是喜日,请再奏个欢快些的曲子吧。”
曲调再变,气氛终是变得欢快了起来。
谢玉直到看见妻子眉宇间那抹郁色散开,嘴角才浮现丝丝笑容,自饮杯中酒。
两曲抚罢,赞声四起。
言豫津舔着脸起身来到宫羽面前,笑呵呵道:“今日虽是景睿生辰,但我与景睿一贯同体,勉强算半个寿星,不如让我来点首曲子吧?”
宫羽微笑着还未答言,谢府一名男仆突然从厅外快步奔进。
仆人迅速跪在谢玉的面前,神色慌张,喘着气道:“禀侯爷,外面有客...”
谢玉皱眉道:“客什么?不是早吩咐你们闭门谢客的吗?”
“他们强闯,下人们阻拦不住,已经进入到了霖铃阁。”
厅口这时传来道冷冽声音:“都说天泉山庄卓鼎风被人废掉浑身武艺,今日在下亲上宁国侯府,便是为了问卓兄一句,你我当时约定的挑战还作数吗?”
话语刚落。
只见霖铃阁的格花大门外出现了几道身影。
为首的那位,身着件陈旧的灰蓝格子衫,梳着楚人典型的高发髻,约莫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面容清瘦,两颊下陷,眸子里精光闪烁扫视着在场众人,似剑走偏锋,凌厉眸子中带着些阴骛。
“卓兄。”
“还认得岳某人吧?”
来者赫然是琅琊高手榜上排名在卓鼎风之后,以一手遏云剑法享誉天下的岳秀泽。
谢玉同样认出来了对方,看着阁楼外那些倒地的仆人,他面上带了怒色,厉声道:“岳大人,此处是本侯私宅,你今日这般闯入,无礼狂妄,在南楚朝堂上难道没有学到半分礼数吗?
“冤枉冤枉!”
陵王宇文暄从岳秀泽身后钻出,拱手笑道:“岳秀泽早已在半月前辞去朝职,现在是一介白衣江湖草莽,谢侯爷对他有何不满,只管清算,可不要随便扯到我们大楚的朝廷上来。”
将寒冰般的目光转到宇文暄身上,冷冷道:“陵王殿下总算是大楚朝廷的人吧?”
宇文暄笑呵呵的便是借口他自己乃是前来送礼表贺的。
陵王殿下目光快速在厅内扫视一圈,最终竟然锁定在了柳秋霜的身上。
柳秋霜瞥了他一眼:“谢侯记得保护陵王殿下。”
此话一出,满堂皆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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