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当局势以这种远超乎其预料的方式在发展,皇帝当然需要再去重新的思索考量。
蒙挚闻言,欲言又止。
梅长苏摇了摇头:“陆泽他明显清楚陛下的心思,第一时间就派人快马加鞭,将军报传回金陵。”
“他是个很聪明的人,所以才能够博得霓凰的喜欢。”
“我们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其实,只要景琰入主东宫,很多事情就都会方便。”
梅长苏清楚,这时靖王府的景睿同样在为边境捷报而欣喜万分。
这时,黎纲入了屋里,手里托着个用红布蒙盖着的大盘子。
“宗主。”
“东西送来了,请您过目。”
蒙挚走上前去,好奇的掀开红布,只见盘面上立着一个纯碧绿玉雕成的小瓶。
“这是什么?”
“可救人生死的的护心丹,一共十颗。”
梅长苏的指尖拂过瓶面,轻叹道:“这是我给景睿准备的生日礼物。”
他站在原地静默了一会儿,眸中慢慢浮起一丝悲悯之色。
到了这种时候,再多的怜悯可惜都不能挽回既定的计划,无谓的感慨不仅虚伪而且廉价,不论对自己还是景睿来说都没有什么实质意义。
这时梅长苏心中燃起了对陆泽由衷的羡慕。
昨日,在听闻陆泽那惊天一战的时候,他整夜无眠。
万军丛中取敌将首级...这不就是那时林殊心里梦寐以求的画面吗?
蒙挚看着小殊脸上那抹悲怆之色,心疼不已,准备开口劝诫的时候,却被黎纲拉着离开,来到院里。
大统领语气不满的说道:“你拉我做什么?让我劝劝他不好吗?”
黎纲朝着内屋望了一眼:“宗主这是心病,没办法治好的。”
梁帝令陆泽节制西境兵马,想着的便是彻底磨灭赤焰军在西境的痕迹。
陆泽扛起西境大旗。
这意味着属于赤焰军的时代在渐渐远去。
这才是梅长苏整夜无眠的根本原因。
遗忘,才是真正的死亡。
........
当梅长苏着手准备对付谢玉以及太子的杀招的时候。
西境大军此时正在厉兵秣马。
陆泽每日皆会巡查军营,军士们望向陆泽的眼神里带着无声的崇敬跟狂热,那日在枭山参战的人更是视陆侯若神明,这种万夫难挡之勇的主帅,在普通兵士眼里,无疑更具人格魅力。
“我们什么时候再攻大渝?”
“我陈启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骑马踏破大渝王庭的大门。”
陆泽带给了人们野望。
主帅的性情、气质、风格,会在潜移默化里影响整个军队。
陆泽带给西境大军的赫然就是战无不胜的信念。
如今,整个西境军都将锋芒遥遥指向北方的大渝跟北燕。
玄布的身亡,更是把西境军的这种好战狂热推向了极点。
面对众人目光注视,陆泽则是笑着摇头,道:“攻城容易守城难,我们现在就能乘胜去撕开大渝的南部防线,但是这没有意义。”
陈启不解的挠了挠头。
平宁侯林禹隐正声道:“大梁跟大渝边境间相距数百里,双方大都是在这方距离里拉扯厮杀斗法,若咱们选择进一步攻城入侵,到时的军需供给是难题,更关键的还是容易脱离西境七州的战线,届时反倒困顿于城内,除非是...”
林禹隐没有说完。
但在场诸将都明白了他的话。
除非选择占城后屠城,然后远遁而归。
大肆屠城之举在大梁建朝初时倒是屡见不鲜,但是随着王朝延绵至今日,屠城之举却并不多见,最近的一次还是要追溯到景运二十九年,赤焰军剿灭滑族之战。
璇玑公主,包括现在秦般若那些滑族人的仇恨之心,便是因为那次的灭国之战。
梁帝萧选在棋盘上舍弃棋子时毫不犹豫,为了掩盖自己登基的秘密,狠辣不已的将帮助他登基的盟友给干掉,赤焰军梅岭覆灭的背后也有着滑族人的影子。
只听见陈启忽然说道:“其实也可以直接选择一路北上,插入大渝腹地,将大渝王庭捣毁。”
众人围绕着战局兵法讨论了起来。
陈启的提议,倒是有不少将领表示了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