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凛冽刺骨。
陆泽从柳府离开后并未回家,而是来到了螺市街。
陆上舟的生意很好,八处包厢这时都是盈客的状态,而正厅跟二楼上也三三两两有着食客,客人们正撸起袖口,嘴里斯哈斯哈个不停,眼神期待的看着面前沸腾九宫格里的食材。
人们更眼馋的无疑还是身后那面墙壁。
百宝墙。
听说在消费次数以及金额到达指定红线后,便能够参与抽奖。
陆上舟的口号很是直接:现在抽奖的人不多,中奖的机率很大。
而火锅这种东西,主打就是个吃不腻,再加上还有诸多火热的奖品就近在眼前,年关这段时间的陆上舟生意十分火爆,直到元宵节这段时间都是满订客的状态。
吃饱喝足,就能直奔红袖招。
“侯爷。”
“客人在渊兴阁。”
陆泽对着管事点了点头,直接朝着渊兴阁走去。
这间包厢里并无烟雾缭绕,灶火未开,只有壶茶水端放在桌上。
陆泽进门后,对着面前那人见礼:“见过长公主殿下。”
屋中贵客,赫然是皇帝亲妹、当朝的莅阳长公主。
长公主身着素衣,轻声对着身边老嬷嬷开口道:“容嬷嬷,你先出去吧。”
很快,渊兴阁里只剩下了陆泽跟长公主两人。
莅阳长公主殿下这趟与陆泽私下见面,倒是不像上次表现的那般急躁,她抬眼看着对坐的年轻男子,年岁甚至比景睿还要小,但却能够只手在京都里掀弄风云。
长公主思绪很快恢复如常。
她直视陆泽,开门见山。
“陆侯。”
“我这趟前来,所为卓家之事。”
陆泽点了点头:“大公子昨日因为这件事情已经到府上找过我一次。”
莅阳长公主还以为陆泽是不喜昨日景睿上门说的某些话,刚想替儿子道个歉,却听见陆泽说道:“事情其实我已经跟令郎说清楚,卓家父子之事,我也感觉奇怪,为何大年夜家家团聚守岁的日子,他们却偏偏来到陆上舟欲行不轨之事,长公主殿下可否解我疑惑?”
莅阳长公主瞬间就沉默了下去。
“我知长公主前来是想为卓家父子开脱,但问题的关键并不在我身上。”
“这桩案子我可以不追究。”
陆泽很是大度的说道。
莅阳长公主轻叹一口气,陆泽远比她想象当中更要聪明,直接就把话题关键点锁定在贸闯陆上舟这件事情上面。
可是擅闯并不是关键。
除夕夜,卓家父子黑衣夜行,手持兵刃。
这才是问题的关键。
尤其是那夜的宫墙旁刚刚发生过刺杀内监的凶杀案,蒙大统领都因此被陛下杖责。
京兆府尹高升,头都大了。
他倒是想要赶紧把卓家父子这烫手山芋给放了,可他哪里又敢随便放人?
事发之后,京都诸府均派人前来查看情况,最令高升心惊的还是悬镜司那边,几乎每日都会有人前来查看,或是那位不苟言笑的夏春大人,或是那位脸色阴沉的夏冬大人。
悬镜司掌镜史日日亲登门,京兆府各级官员噤若寒蝉。
偏偏悬镜司的人只是来登门询问,却又不肯把人带回悬镜司大牢去。
金陵城父母官整个正月恐怕都过不好。
莅阳长公主打起感情牌,先是说明她与柳秋霜的关系,接着又提起上次霓凰郡主的事情,眉宇间的那份愁苦清晰可见:“家中幼女怀有身孕,这几日她忧心忡忡,还望侯爷能体恤一番。”
陆泽轻笑出声:“哦?长公主所言,倒像是本侯在故意为难宁国侯府跟天泉山庄。”
“长公主殿下为何不去京兆府大牢里,问问卓鼎风,问问卓青遥,问问他们父子在行事之前,可有考虑过家中妻子、媳妇、还有肚子里未出世的孩子呢?”
陆泽直接绝杀。
同情他人当然也要分情况。
对于卓家,陆泽丝毫不同情。
而若是要从根子上面去追究的话,问题起源还要追溯到长公主跟卓夫人一道怀孕产子的那年。
面前的莅阳长公主才是真正的始作俑者。
当初长公主跟南楚质子暗通款曲,甚至是未婚先孕,先太后察觉到皇族丑闻,最终选中年轻的谢玉为当朝驸马,以情丝绕令两者结合,这才有了后面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