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真的是金刚秘法。」
风尊者眉头紧皱,陷入疑惑,「可为什么,金刚秘法的武道真意会是这般模样?」
「那因为你见识少,所以才不知道。」
「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卫韬双手合十,垂下眼睛,「因此我才会背井离乡,远离北荒,潜于青麟山底蛰伏不知多少岁月。
甚至主动身受梵天恶念,日日忍受地气侵蚀之苦,为的便是吾等金帐诸部的未来。
可惜千算万算,却算不到事情竟然败在了自己人手中。
你们两个蠢货,非要在关键时刻闯入进来,不仅毁掉了王主在很久以前便秘密布置的计划,更是破坏了大梵生天神意重生的道路,简直是罪大恶极,百死莫赎。」
冰婺面色接连变化,冷冷说道,「口说无凭,须有实证,你以为我们会相信这些胡言乱语的鬼话?」
「你们相信也好,不信也罢,既然事已至此,便没有再隐瞒下去的必要。」
卫韬抬起头来,表情平静,目光平和,「吾隐姓埋名进入南周之后,第一站所到的并非是青麟山,而是玄武山。
然后经过不知多久暗无天日的煎熬,终于让我成功抽取了隐藏在玄武山最深处的灵气,自此便是玄武之人间化身。
如若不然,刚才那个死气环绕的玄武弟子,又怎么会轻而易举被我杀死?」
「玄武人间化身……」
风尊者眯起眼睛,心中莫名信了三分。
并不是因为对方显露的金刚秘法真意,也不是因为如假包换的金龙部标记,更因为此人所说的关于梵天灵意的内容,竟然和他所思所想的颇有几分相同之处。
不过他还是保持着十二分的警惕,状似无意般问道,「上师礼敬梵天,却要承受恶念,岂不是需要极大毅力来克制自己,压制痛苦?」
「岂止是需要极大毅力,简直就是需要极大毅力。」
卫韬表情肃穆,声音低沉,「本人既成玄武化身,还须再成青麟化身,之后便将前往灵明山,找到那根羽毛的主人。
如此将南周诸多福地精华融入我之体内,方能完成王主当年真正想做的那件大事。」
「王主,他想做的是什么?」
「我刚才已经说过了,最终便是为了大梵生天元寿,消散神意重明。」
卫韬淡淡说道,「佛祖割肉饲鹰,吾亦能奉
献自身,将诸多福地精华拿给梵天灵意享用,如此或许就能由灵入神,神意重明。」
冰婺缓缓抬手,从梵天金鉴上面多出的一道裂纹上抚过,「我身为金帐烈将,家姐更是北荒王妃,却是从未听说过这件事情。」
「口说无凭,须有实证,你说自己是金帐烈将,就真的是金帐烈将了?」
卫韬目不转瞬,盯着冰婺触碰梵天金鉴的那只手,话锋陡然一转。
「我所做的事情,王主当初曾经和龙聖部主谈起过,你们不会连龙聖部主都不知道吧。」
「龙聖部主,很久以前便已经退位让贤,专注武道修行。」
风尊者低低叹了口气,「而且你所说的王主,应该是上一代的老王主吧。」
「王主他正值春秋鼎盛,怎么可能会……」
卫韬垂下眼睛,一时间甚至有些编不下去。
自四十年前北荒南周大战,玄冰海乱局显现后,老王主确实在暗中筹划布置了很多事情。
而且有些除了老王主和执行人外,其他人甚至都没有听闻到什么风声。
风尊者再次陷入沉默思索,最终还是缓缓摇了摇头,「耳听为虚,甚至眼见也不一定为实,因此你所说的事情自然做不得真。
更重要的是,如今金帐新王登基,吾等只听从新王号令行事,曾经的一切都已然烟消云散,再也没有存在的必要。」
「你们很是让我失望。」
卫韬缓缓说道,「本应是百年大计代代传承,结果到了你们这里却是人亡政息,实在是让人心痛不已,唯余一声喟然叹息。
不过这就是你死我活的道路之争,没有任何妥协退让可言,有时候甚至还要比北荒大周的战争更加残酷血腥。」
风尊者沉默片刻,开口时声音已然森寒如冰,「无论你说的是真也好,是假也罢,吾等都不可能被你扰乱心神,更不可能背弃新王所定下的道路。」
「尊者既出此言,看来是不打算听我继续胡说八道下去了。」
卫韬叹了口气,面上露出温和笑容,「在梵天灵意的笼罩下,尊者这么快就恢复到了巅峰状态,甚至还要比刚才更加具有压迫感。
就像是那夜引动梵天灵意降临的荒辰殿下,便给我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
「恩!?」
冰婺眉心倏地一跳,就要再次咬破舌尖催发金鉴。
就在此时,猩红丝线自地底钻出,顺着他的双腿扭曲暴涨,将整个人瞬间包裹在内。
「这是圣师独有的灵丝!」
冰婺心中念头电闪,周身寒意大作,刹那间冰甲附身,将所有贴近身体的诡丝尽数冻结。
但就在下一刻,他眼前陡然一黑。
不见了蓝天白云,也不见了幽深潭水,视线完全被一头**溃烂,了无生机的龟蛇交盘尸体所占据。
它高如山岳,宽似雪原,在黑暗深处若隐若现,忽明忽暗。
「我身为由虚化实的阳极宗师,竟然还能被影响精神陷入妄念?」
「不对,圣师曾经说过,灵丝可以承载玄念,寄托真灵,我之所以会被扰乱心神,正是因为这些灵丝的影响。」
「但是,我如今手持金鉴,身处梵天灵意最浓之处,就算是灵丝也难以做到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