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
曹信见状上前两步,帮二哥拍背顺气。这凑近一看,发现二哥的两鬓已经有了不少白发。
憔悴。
病容。
身形单薄,衣衫破旧。
曹信鼻头一酸,弯腰扶着二哥。
时隔八年。
当初的记忆早已模湖,对二哥的模样,曹信已经不太记得清。当初比他高、带他玩的二哥,现在在个头上已经远不如他,甚至不如大哥,只比曹贤高一点,完全看不出当年年少的模样。
但他跟大哥一母同胞,从五官上,隐约还是能看出几分相似的。
只是。
此时。
他有些孱弱,病恹恹的。
显然,二哥这些年过的,并没有他在信中写的那么好。
曹信就这么轻拍着,轻抚着,轻看着,思绪纷乱,最终还是一旁王柱打破沉默:“你们兄弟别搁这傻站,快进屋坐坐。这大兄弟,我跟你说,你哥这些年可不容易,刚来的时候,那么小,一阵风就能吹跑,还带着一个刚会走路的妹妹,要不是表小姐心善,今个可见不着你。”
这王柱是个健谈的。
曹信跟二哥还没怎么说话,他就将二哥这些年的遭遇得得得说了一通。
等到兄弟俩进了屋。
“你们兄弟俩聊,好好叙叙。”
王柱识趣,大步走出去,又将屋外围观的院中邻里往出赶:“走走走!让他们兄弟俩好好说说话,都别搁这捣乱。”
外间一阵嘈杂后,屋里安静下来。
曹信看着二哥脸上有不正常的潮红,知道他这是心绪激荡而引起的内耗,当即拉着他坐下来,运起‘寿世青编调身法’,将一身‘月术内力’化为‘氤氲紫气’,渡入二哥体内,再顺带把把脉,眉头微皱随后又迅速舒展,冲二哥笑道:“二哥这是风寒引起的痨病,问题不大,最多一年,就能痊愈。”
“我这——”
“一年痊愈?”
杨义看着‘三弟’,惊道:“老三你还会医术?”
他这痨病,眼见活不了几年。
老三这是安慰他?
还是干脆就是庸医?
杨义瞪大眼睛。
曹信听出意味,不急解释这茬,反是笑道:“二哥,我是曹信。”
“……”
“老五?”
杨义眼睛瞪得更大,看看曹信个头,张张嘴:“你才十四吧?”
十四岁!
这么高?
还独自一个人跑来找他?
“对。”
“八月份,满十四。”
曹信点头,持续渡入‘氤氲紫气’。
杨义这时才惊觉:“咦?”
身体的确舒服好多。
气不喘。
也不咳。
久违的舒坦。
曹信知道二哥现在满肚子疑问,就一边渡气为二哥梳理身体,一边给他解释:“前些天,庄上收到二哥寄来的两封信,我脚程快,就先出发赶来。”
“你——”
“你一个人?”
杨义一怔。
“对。”
“一个人。”
“二哥别看我才十四,本事可不小,往后慢慢你就知道了。不然大哥那性子你也知道,不可能放心让我一个人过来。”
曹信笑道。
“是挺厉害的。”
杨义愣愣点头。
才十四岁就能一个人从西京到上京,实在匪夷所思。他现在二十岁,都没勇气带着妹妹去西京寻亲。
曹信一个人!
不敢想象!
杨义说着话,有些局促。
面对一个完全几乎完全陌生的弟弟,人高马大、华衣宝剑,一脸荣光,一脸自信,跟他仿佛两个世界的人。
在这个弟弟身上,杨义看出远比国公府中少爷老爷更高贵的气质。
令他陌生。
令人敬畏。
曹信看出二哥的局促,才刚重逢,他不着急,仍是带节奏,主动给二哥介绍他们家这些年的经历,他们失散后,一家子的情况。
三弟曹礼。
老爹曹坤。
先后故去。
然后余下的曹张氏、曹仁、曹贤、曹信、曹良,一家五口,抵达西京。
从曹仁进入蔡水帮。
再到兄弟俩先后拜师段冲夫妇。
从聚义镖局再到曹家庄。
从大哥成亲、生子,一直讲述到岐山。
八年分离。
物是人非。
杨义听着,沉浸其中,仿佛身临其境。
听到三弟跟爹先后病逝,难以接受。再听到余下几人到了西京,越来越好,又忍不住流下眼泪。
特别是听到大哥成亲,诞下一女,更是激动不已。
“好!”
“真好!”
杨义抹抹眼泪,跟曹信的疏离感、陌生感逐渐消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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