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怀文见田大老爷点头,翻身上马,身手很利索,英姿洒脱。
田大老爷看了看自己的马车,忍不住叹气。
闫怀文有一点没有说错,坐马车出关确实不妥。
他也是会骑马的,本打算御马而行,奈何天降大雪,连日不停,他自己的身子骨自己清楚,若一直骑马怕是会感染风寒,这才想着到关隘再换马,没想到就撞上了闫怀文,两兄弟在村中碰头,互通有无,他这心思便藏不住了。
闫怀文此人能文能武,虽是暂为户书一职,虎踞城破一役官衙上下皆为其所折服,统御众衙役,定能令行禁止,若说他这位大老爷凭的是威望,那闫户书凭的,便是人望了……
“唉……”田大老爷叹息出声,神色复杂。
因负伤未愈留在官衙,此次暂代车夫的衙役不识趣的说道:“大老爷,闫户书回来的正好,有他在,定能得胜归来。”
田大老爷瞧了瞧他,没有说话,上了马车坐好。
感受到马车开始移动。
田大老爷半眯着的眼睛骤然睁开。
天佑说的对,柴薪皂隶四人得配上,马夫也得补上,五个人,一年一百二十两银子,真不少……
再写封信往府城,催一催!
……
边军、官衙、小安村义士们终于在草原上汇合。
薛总旗一见官衙是闫户书领头,气势立时减了三分。
他将计划和盘托出。
说白了很简单。
知道北戎的聚集地在何处,趁夜围杀便是。
闫怀文听过之后,当即道:“夜间不行,我们三方,只有边军能胜任夜袭,风雪扰乱,阻隔视线,弓手不易锁定目标,若贴身近战,边军人数不占优势,官衙与村勇易混淆敌我,乱中,便会出错,而战时,出错非死即伤。”
“我等已是瓮中捉兔,白日黑夜皆无妨碍,薛总旗,领边军自后方突袭;官衙分兵两侧,为左右军,从旁策应;小安村勇,结小队分散于正前方,以防漏网之鱼……”
“薛总旗以为如何?”闫怀文问道。
薛总旗心说你这行军打仗的路数都摆上了,还有啥可说的。
“就按闫户书说的来。”
闫怀文点点头,高声道:“检查弓箭刀兵!”
衙役们愣了一下,但还是下意识的去抽刀。
边军身体比脑子快,检查了一半才想起来下令的人似乎好像是不对。
薛总旗:……
说实话,刚刚那一刻他也好悬没反应过来,差点去检查自己的刀。
还好,手停在了刀柄上,不然好特么尴尬。
小安村所谓的村勇们反应自然是最慢的。
不过没关系,他们有闫二。
闫老二大声张罗开来:“不管带啥来的,都拿出来看看,放手把头,随时就能拿出来,别北戎都跑到跟前了,你还满身摸棒子刀在哪呢,竹弩和弓和箭别放太远,省得射出去一箭,连不上熘……”
小安村的汉子们忙活起来,将武器都放在顺手能拿到的位置,有好几个纠结用竹弩还是用弓,跑到闫老二跟前去问,让闫老二气急败坏的踹了两脚。
下脚不重,那几个汉子笑嘻嘻的躲了,也不见生气,互相商量着定下拿弓还是持弩……
所以,非得挨上这两脚是为哪般?
薛总旗惊讶的下巴要掉了。
他只知道小安村战绩彪炳,却不知他们战斗前夕是这个样。
那闫二俨然村中主心骨的模样。
也不对,他们瞧着更听闫户书的话。
可闫户书下令之后,他们全部都看闫二……
薛总旗觉得自己脑子浆湖了。
看了好一会,又感觉自己好像明白了。
闫户书是那个说了算的,这点不光是小安村,官衙,还有他的边军都受影响,这点,他真没处说理去,明明这里他官最大。
闫老二是……副官,副手,哎呀,大差不差就是这个意思,将闫户书的话,展开了说,往细了说,用一种很特别的方式和村人交流,看着,效果不是一般的好。
原本这些村勇还有些紧张,他突突突说了一大通“废话”,气氛眼看着就不一样了。
闫怀文见村里人也完成后,对弟弟说道:“天佑,分队,扇形包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