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沈陌尘和舒灵匀约好了在舒灵匀家附近的快餐店里见面。
沈陌尘早早就到了，坐在车里等着对方现身。还是叶卡捷琳娜开车，无聊地一直打哈欠。
「你还真是一个好哥哥啊。」叶卡捷琳娜懒洋洋地说，「一大早就带妹妹出来玩。」
「时间是她决定的，我本来也不想这么早。」沈陌尘解释。
「但是这个时间你自己决定也可以啊，说到底你就是太溺爱你的妹妹了。」叶卡捷琳娜幽幽地挑眉，「怎么，是把尹怀莲投射到她身上了？」
「没有，小莲……和她完全不一样。」沈陌尘望着窗外，「我其实是第一次当哥哥。」
叶卡捷琳娜疑惑：「尹怀莲不是喊你哥哥？」
沈陌尘脸上露出些许莫名的表情，不知道怎么解释：「但是，我们……差不多大，而且，我们与其说是兄妹，不如说是青梅竹马更贴切。」
尹怀莲确实不像妹妹，她不到十岁就和尹采予给人做计件工，组装一次性火机的机芯，组装一个只有几厘钱，小小的手每天都黢黑的，一到冬天就满是冻疮。她们赚的一点点钱只为给沈陌尘读书，沈陌尘是成绩最好的。
所以尹怀莲虽然名义上是妹妹，但其实和尹采予一样担当了姐姐的责任。
和她们为自己的付出相比，沈陌尘为她们做的事情实在太少了。
「青梅竹马，可惜不在了。」叶卡捷琳娜淡淡地说。
「你这话说的真让人不痛快……」
「我男人被人睡了那么久，我还没不痛快呢！」
「搞清楚，你是后来的好不好。」
「你说的对，我是后来的，如果尹怀莲还活着，就没有我什么事了。」
沈陌尘捂着头：「怎么一说起小莲你就这么吃醋，而且每次都是你主动提的！」
叶卡捷琳娜冷冷耸肩：「那就不提咯。反正我算是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宠溺你妹妹了，因为你从小就是被她们这样宠大的，你现在，不过是有样学样。」
沈陌尘愣了愣，好像有点道理……还真是这个道理！
「不过……还有一部分原因可能是弥补吧。」沈陌尘说。
「弥补自己没有回报她们的遗憾？」
沈陌尘挠挠头：「或许是吧，我……」沈陌尘顿了一下，「我从来没有真正当过哥哥，一直都是普通人……也不知道怎么说呢，我感觉自己好像一直挺无力的。」
「嗯哼。」
「所以我现在想让她为我感到骄傲，我也确实做到了。我之前从来没有让她们为我这么骄傲和光荣……每次她们跟别人炫耀我的满分成绩，周围的人总是说，我长大了会抛弃她们去娶城里的大小姐，然后她们就会很紧张。」
沈陌尘轻声说着往事，颠三倒四的，若是换了旁人，恐怕都抓不住他想表达的重点。
「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啊。」沈陌尘仰头感叹，「我现在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自己风光算得了什么呢？还是光耀门楣，让自己的亲人在所有人面前为自己感到骄傲、让所有人都羡慕才是最重要的。」